“我早就不恨他了。”
他闭了闭眸子,有些懊悔,“也许我当年不应该那么恨他。”
帝霜安慰他,“当年的事没有是非对错,站在彼此的角度都很痛苦委屈。”
裴澜鹤整个人都有些发冷,“霜霜,我不能再失去父亲了,我要他好好活着,看着我们结婚…”
“嗯,叔叔一定会好好的,别怕。”
…
天色渐暗,像是被蒙了层蓝色玻璃。
裴青渡就是在这时醒的,他感觉到唇上湿润,应该是有人拿棉签给他嘴唇上抹了水。
“爸,你醒了。”
转过头,对上亲儿子的眼睛。
“小登,你在啊。”
裴青渡扯唇笑了下,“这回,终于轮到你伺候老子了。”
裴澜鹤:“……”
怎么也没想到他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你都这样了,还记挂着这个。”
“嗯,记得很清楚。”
裴青渡抬起手,裴澜鹤立马把自己的手握上去,“爸,哪不舒服吗?”
“头过来点儿。”
裴澜鹤低下头,脑袋猝不及防地被亲爹揉弄了下,“小登,还是现在的银发看着更桀骜难驯些,看着不好说话。”
“知道了,那我以后一直染成银的。”
裴青渡却摇头道,“染多了伤害身体,等以后霜霜那孩子怀上了,生了孩子,你就别染了。”
裴澜鹤欲言又止,最后只问了句,“为什么?”
他没有说帝霜的身体很难怀有身孕。
也没有说是他自己不想要孩子。
更没有告诉裴青渡他被剥夺了当爷爷的权利。
裴青渡:“好歹让孩子看看他亲爸的原始皮肤吧?”
裴澜鹤:“……老登泥!”
算了,好在裴青渡好有精神与他玩笑。
裴青渡逗了儿子两句,是为了让儿子不要为他担心。
“鹤儿,老登我这一病倒,公司那边就全得靠你了。”
“商场如战场,有些人不是好相处的,你待人处事别太好性子。”
裴澜鹤慢慢抛出个问号,“到底是我给了你怎样的错觉,让你觉得我好性子了?”
裴青渡失笑,“我崽都能原谅当年的我,这不是挺好的性子嘛,谁敢说你性子不好了?要我说你这性子就随了我,好的不得了。”
“自己夸自己~”
父子俩相视一笑,相处的状态很温馨。
裴青渡:“你已经在帝城创立了自己的游戏公司,现在又要顾着家里,估计要两头跑了,恐怕要辛苦一阵。”
“这个你别操心了,好好养好身体。”
“我是得养好身体,还能多管着公司几年,多给我崽挤出点时间去约会结婚,以后你有了孩子我就退位了哈,也该让我含饴弄孙了吧?”
裴澜鹤抿唇,“弄什么孙,你也不嫌麻烦啊?”
“我不嫌,”裴青渡望着他,眼里是很浓的愧疚,“当年是爸爸亏欠了你的童年,可惜过去的时间回不来了,只能寄希望于你的孩子了,多少能让我弥补点,那样我心里也好受点。”
“……”
父子俩的对话都被帝霜听了去。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挂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