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的尸体都统一搬好,摆放在那儿。
燕王一眼看到萧洵的尸体,心情复杂,看向燕王妃的眼神更加的厌恶。
他冷声道:“你的儿子死了,也不见你掉一颗眼泪。”
燕王妃心中来气,她若一副伤心模样,在那儿哭哭啼啼的,岂不是招邱十三等人的愤恨?
不过她看清自己现下的处境,示弱道:“洵儿死了,我自然伤心。可我万万没想到,洹儿他……”
她抽泣一声,眼泪涌出。
“可是王爷,你就没疑心过洹儿的死吗?他在田庄里好端端的,有婆子们照看着他,怎么就病死了?”
提及旧事,更让燕王怒从中来。
他紧盯着燕王妃,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你不必在这儿挑拨离间,本王已见过当年田庄上的婆子,她们说是桂嬷嬷多番暗示,要让洹儿死在庄子上,所以她们才会对洹儿多有亏待。”
“冤枉啊!”燕王妃哭喊着,“她们照顾不好洹儿,竟把脏水泼在我们主仆身上!那些婆子应该是……是那个人找来的,王爷怎就不怀疑他!”
得知萧洹的身份后,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燕王哼了声:“以前本王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狠心,后来本王知道洵儿是你与侍卫的血脉,本王就明白了。你与侍卫有情,却因太后和徐家不得不设局与本王成亲,你对本王没半点情意,又怎会对本王的儿子好呢,他过得不好,你心里才会痛快呢。”
他此生就一个儿子,却孤零零的病死在田庄上。
听霖安说,儿子死前还喊着父王二字。
燕王忽然泪目,他对得起大雍和百姓,唯独对不起自己那可怜的儿子。
他转过身离开,不再搭理燕王妃。
翌日,萧洹因为伤重,高烧迟迟不退。
老堂主多次诊脉,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还是不起作用。
他连连摇头:“不成了,少主自个儿都没求生的欲望,这一关他怕是挺不过去了。”
邱十三红了眼,恳求道:“老堂主,您再想想法子吧。”
老堂主则是翻了个白眼,“他自己想与林知意做对鬼夫妻,老夫还能拦着不成?”
萧洹可是景淳太子的血脉,还肩负重任,如今却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要死要活的,他心里也气得不轻。
毕竟是他追随许久的少主了,他看见燕王让人准备了棺木,亲自收敛林知意的尸骨,准备封棺,他过去阻止道:“先别封棺,我家少主没两天可活了,等他断了气,就把他一并塞到里边。生前没能在一起,死后挤在同一副棺材,也算是圆了他的心愿了。”
“……”燕王还伤心着,闻言嘴角抽了抽,“老堂主是在开玩笑吧?这小棺材怎么挤得下两个人。”
她生前没能摆脱萧洹,死后还要挤在一起,这不是让她死不瞑目吗?!
更何况,知意还死得那么惨!
他下令道:“封棺!快点封棺!”
“谁敢?!”邱十三低吼一声,已亮长剑。
山庄上的人没几个是燕王带来的,自然没听他的命令,纷纷停了手,退到一边。
燕王耐着性子:“霖安未必不能挺过这一关,老堂主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再说了,如今天气炎热,如若不封棺下葬,怕是要传出瘟疫。”
“都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还能怎么腐烂。”
老堂主过去看了看,不以为然道。
忽然,他眸光一凝,往棺材的尸骨凑近些看了看:“嗯?林姑娘以前摔伤过腿吗?腿骨怎么有摔断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