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知道世子想娶林知意做正妻，他怎会去轻视林知意。

可他哪敢说世子的半句不是，只好低垂着头：“世子，属下知错了。”

萧洹眸光阴寒：“你回药谷去吧。”

“世子……”常衡听明白萧洹的意思，这确实是留了他的性命，却要他另寻主子。

他一个大男人眼泪夺眶而出，苦苦哀求：“世子，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吧！”

他不想离开世子。

更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药谷。

他转而又要去求林知意：“夫人……”

“什么夫人。”薛姑姑开口，“林知意，你看，不光是我，就连常衡也是觉得你远远配不上我们家世子的。不过我早知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所以我找医馆配的避孕丹都是极为厉害的，你服用了半年之久，如今再来调养也是迟了，你这辈子都休想怀上孩子。”

她说完仰头长笑，甚是畅快。

“殿下，你这一脉就不该混上这些低贱之血……”她心里默默地说完这一句，便直接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丸吞下。

才是眨眼间，她已直直倒下，睁着眼睛没了气息。

“薛姑姑！”常衡大惊之余，心忍不住揪痛起来。

海棠则是在瑟瑟发抖。

萧洹冷眼看着，直到侍卫询问他该如何处置之时，他才慢声说道：“准备一副棺材把她安葬了吧。”

侍卫把薛姑姑的尸体抬了下去。

常衡还在失神间，无意识看了看林知意，见她面色更为青白，眼瞳有些空洞，他那点怨恨随之消散。

他在药谷待了一段时间，回京之后，少堂主倒是跟他说了关于京城近期的事情。

世子和林知意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是世子强行留她。

可她却被薛姑姑害得没法生育，她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

待人都退下去，林知意的手还没暖和起来。

萧洹皱着眉头：“她死了，你心里不痛快吗？手怎么还这么凉？”

林知意有些愕然和惊恐。

萧洹未必是燕王的亲生儿子，他对燕王夫妇冷心冷情，她尚能理解。

可薛姑姑……

“她救过你，照顾过你，也替你办了不少事，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吗？”

萧洹眼神里写满了无动于衷的冷漠，道：“可她伤了你。”

他一直想与她有个孩子。

只要他们有了血脉，便有了牵绊。

以她的性子，她会为孩子妥协的不会离开，会尝试着喜欢他的。

“可是，罪魁祸首是世子你啊。”林知意的眼眸也逐渐冷了下来，“薛姑姑一开始给我送避孕丹，其实我心里是毫无怨言的，因为是我害你中了毒，这是我该受的。”

所以她从未去问过萧洹为什么，毕竟她不想再自取其辱。

她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道：“世子说她伤了我，可世子又做了什么？世子一开始不是拿我当纾解热毒的玩意吗？世子既然转变了心思，为何不直接与我明说，反而要将我卷入是非危险当中，还要毁了我母亲的遗物呢？”

外头天色大亮了。

萧洹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也逐渐清晰。

他薄唇微启：“所以，你想如何惩罚我呢？”

“什么？”

他抓起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匕首：

“你想刺哪里都可以，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欣然接受。”

匕首锋利。

泛着寒光。

林知意眼瞳紧缩，下意识要松开。

萧洹握住她的手，迫使她握的牢牢的：“昭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操控着她握住匕首的手，往自己左手手臂划下一刀，衣衫破损，皮肤也被割开，鲜红血液随即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