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给家里添添年味儿,学习裁剪一些窗花。
白天要营业,只能关门之后去。
冬天天黑得比较早,姜娴从商场里买完东西出来外面都暗了,地上的雪倒是泛着白光。
她拎着东西往家走,途经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对方攥住了她的手腕。
“为什么结婚?”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传入姜娴耳中,比大雪天还要容易让人生出寒意。
是温复淮。
从那天看见之后,姜娴就觉得这个人迟早还要出现。
为了不给蔺元洲发疯的机会,她决定刚好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事情处理好。
只是温复淮问的这个话题太不友善了,姜娴必须要把重点岔开:“先不说这个,这么久没见,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手腕处蓦地一紧。
温复淮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别装了,我没有从你眼里看见任何关心。”
“………”
姜娴深吸一口气,甩了甩胳膊,她说:“我感激我们之间的遇见,这是缘分,不过现在真的可以好聚好散了。”
毕竟温复淮的心思也并不纯粹,给了姜娴刚从江城离开时的大半年自由,也掺杂了利用的意味。
更早时候不动声色地纵容姜娴还击,也纵容了弟弟妹妹对她的伤害。
他的保护姜娴感受不到,那就不算保护。
她觉得没什么应该计较的,也没有必要再计较。
姜娴又甩了甩胳膊,可就是甩不开温复淮的禁锢:“不管为什么结婚,我已经结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样甩胳膊的动作对面对面的两个人来说是甩开的意思,但因为最终也没有甩开,落在有些距离之外的人眼里,就自动美化变成了有些亲昵且带着撒娇意味的晃胳膊的一类举止。
“离。”
温复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他不会轻易像温长麟那样无用的离开,直接告诉了姜娴最直切要点的解决方案。
姜娴怀疑他是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她摇摇头,考虑到不应该激怒温复淮,她说得稍显委婉:“我还没有腻呢。”
温复淮拧眉,到底还是觉得姜娴不像在撒谎,松开了手,声音略显平静:“什么时候腻?”
他根本不知道姜娴最会装真诚了。
姜娴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可能明年。”
温复淮眸光一凛。
姜娴又急忙补充:“也可能明天!”
温复淮没再说话了。
他看着她手里的红纸,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
可能也只有妥协才不会把关系恶化。
温复淮让了步,帮她拎着东西,语气波澜不惊:“我等着你离婚的那一天。”
姜娴:“………”
她被迫被温复淮送回家了。
冬夜寒冷。
临分别前,姜娴忽然转头问:“是你领养了茵茵吗?”
温复淮站在雪地里,闻言微微抬起冷冽的眉眼:“是。”
“为什么?”
这次温复淮没有再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良久,姜娴抿抿唇,转身拎着东西离开。
乘坐电梯上楼。
看着上面不断跃升的数字,姜娴缓了口气,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在手机上查了几个简单窗花的图案,打算等会儿睡前先剪一个。
输入密码开门。
姜娴习惯性先把东西放在门口柜子上,再弯腰换鞋开灯。
打开开关,整个客厅骤然亮堂无比。
姜娴换好鞋抬头,和不知何时回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对上视线。
蔺元洲站起身,似乎不经意间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