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兰心疼得厉害。
这双鞋可花费了她一个月的工资呢。
她在县国营商店被林菀宁坑了一大笔钱,要是家里不给她寄钱的话,她怕是一时半会儿也穿不起这么好的皮鞋了。
比起心疼更要命的是当柏云兰向前踏出一步时,脚踝处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
她一个没忍住,疼得喊出了声:“啊!我的脚!”
往前走的林菀宁和沈行舟几乎是同时皱眉,下意识地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俩人看见一个身穿军绿色背带裤,浅蓝色荷叶边衬衫,头戴小草帽,显然是精心打扮的人站在不远处。
这副打扮的放眼整个家属院除了柏云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怎么哪都有她?!
林菀宁瞥了沈行舟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揶揄与讥嘲:“找你的。”
沈行舟的脸色乍青乍紫,赶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和她没有关系。”
林菀宁哂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与我无关。”
沈行舟情急,刚要说什么,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柏云兰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声音:“沈大哥,我扭到脚了,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
这声音……
林菀宁听得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无语摇头,收敛了目光,举步继续往山上走。
沈行舟想要追上去,可身后却又有连连不断的呼喊声。
“沈大哥……沈大哥……”
林菀宁听得头皮直发麻,大有一种掉进了狐狸窝的感觉。
她直接从随身背的医药箱里拿出了药棉花,拧成了两小团塞进了耳朵里。
这个世界总算是清净了。
约莫走了一个小时,林菀宁来到了小河的上游,沿着河口仔细排查了一遍,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林菀宁靠在一棵树上稍作休息,眼睛却始终看着流动不息的河流。
她曾在林家医术上看过关于老鼠传播疫症的详细记载,根据病菌的不同,包括霍乱、鼠疫、斑疹伤寒、鼠咬热等等病毒性传染病。
但是,单凭一只死老鼠引发这么大规模疫症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
除非这里还有其他的死老鼠,或者说感染了疫症的大型动物。
半晌后,沈行舟总算是扶着柏云兰赶到了这里。
柏云兰低着头,微红着眼睛,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林同志,我做完了我的工作,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给你和沈大哥帮帮忙,没想到……”
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唇:“沈大哥刚刚扶了我,你不会介意吧?”
林菀宁耳朵里塞着棉花,只看见柏云兰的嘴巴一开一合的,压根就没听见她足以请全国老百姓喝上西湖龙井的茶言茶语。
柏云兰见林菀宁没有任何的反应,强忍着脚踝的巨痛,垫着脚尖往她身前凑了凑:“林同志,如果你真的介意的话我和你道歉还不行么?我和沈大哥只是好朋友、好战友,希望你不要误会沈大哥好不好?”
林菀宁侧过了头,指了指耳朵里塞着的棉花:“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