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心里,如何能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就现在这战局,若是继续在此拼杀,搞不好他们这些人,就都得死在这里了。
故此,他也只能下令撤退。
“撤,撤。”
而他的命令一出,那些突厥士卒们,也立刻就向后撤了,刘弘基也对着杨师道说了两句:“姓杨的,本将倒是小瞧你了。”
“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改日再战。”
说完这话,刘弘基就赶紧撤了。
而手持大刀的杨师道,也犹豫了下,立刻就想去追了。
“二弟,回来,穷寇莫追,以防有诈。”
但城墙上的杨恭仁却忽然劝阻,劝的杨师道也一阵纠结,然后才对杨恭仁问:“应该不会有吧,他们就这点兵力,能有甚诈?”
杨师道还是想追,因为他先前可都说了,那刘弘基,会是他杀的第一个逆贼。
如此情况下,他肯定想把那家伙脑袋砍下来。
“无论有没有,咱都不追。”
可杨恭仁却摇头,然后才解释说:“这场战事,对李世民所部而言,本就是必死之局。”
“既是死局,咱又何故冒险?”
“需知咱们的身后,便是我大隋国土。”
“军功可以慢慢赚,但大隋国土,绝不能让异族进入。”
“他们若是进入,生灵涂炭,届时,我等武将之罪也。”
“二弟可懂??”
杨恭仁其实也渴望军功,即便他是隋观王杨雄嫡长子,本就能继承观王爵位,但身为男儿,谁不想立下不朽之功勋?
都想,但凡有血性之男儿,都想纵马疆场,封狼居胥。
可即便想,杨恭仁此时,却也只能忍着。
因为相比军功,百姓的生死就更重要了。
今日若是他们贪图军功,中了别人陷阱,那个时候,可就要城破人亡,生灵涂炭了。
这,才是他不让弟弟追击的原因所在。
“大哥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就暂且放过他。”
“不过这刘弘基,我杨师道杀定了,谁也不能跟我抢。”
杨师道也这才沉吟了下,对杨恭仁说道。
他们的出身,和别人不同。
别人即便丢了城池,也并非大事。
可他们身为皇族成员,观王嫡子,若是丢了城池,那就是在给父亲抹黑,给皇族丢脸了。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行行行,不跟你抢,谁都不跟你抢。”
“你还是赶紧带人去北门吧,看看那边战事如何了?”
“若是需要支援,你就支援一下。”
“或许在那,还能捞到军功呢?”
而杨恭仁,见弟弟放弃了追击,也这才笑了下,意味深长说道。
“对啊,多亏大哥提醒。”
“那小弟这就去了?”
杨师道也愣了下,然后才陡然对着身边士卒命令:“走,随本将立刻赶往北门,看看那边情形如何了?”
“是,将军。”
他身边士卒领命,杨师道这才看了一眼他大哥,等他大哥同意后,就立刻带人赶往北门了。
与此同时,东门那边,尉迟恭也已经伤了唐俭,手里马槊呼呼呼的,如同人型杀戮机器一样,不断收割着突厥士卒性命了。
嘭嘭嘭。
噗噗噗。
一杆马槊或刺,或抡,或挑,尉迟恭横冲直撞的,以他身体为中心,周围数丈范围内,居然没有一个突厥士卒敢靠近,甚至就连受伤的唐俭,也只能溜溜边缝。
这样的一幕,看的城墙上那些,先前还觉得尉迟恭有些托大的隋军士卒,也全都瞠目结舌,心里只有「将军真乃神人也」这句话了。
没办法,他们就没见过这么生猛的武将,一杆马槊简直就像勾魂锁链似的,碰到就伤,擦着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