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啥肱骨老臣,向皇帝发问,很容易就会给人一种我很忙,你有事说事的感觉。
甚至就连大理寺卿张轲和阴世师也眉头皱了起来,阴世师立刻就想呵斥了,但杨广却眼神制止了他,随后才笑道:“哦,鱼卿来了啊?”
“其实也没甚大事,就是大理寺在审苏威时,有些事牵扯了你,朕找你来问问。”
“苏威?”
瞬间,鱼俱罗脸色一变,杨广也这才颔首道:“对啊,苏威。”
“来,看看吧,看看这上面的事,你都有何要跟朕说的?”
杨广说完就让大理寺卿把那份苏威的供状递给鱼俱罗了。
鱼俱罗也很快就看了起来。
“荒谬。”
“陛下,苏威那老狗就是恶意攀咬,血口喷人啊。”
“这上面的事臣都没做过,全属一派胡言。”
只是才看了一眼,鱼俱罗就勃然大怒,随后更是立刻跪在地上,道:“陛下,臣请陛下,立斩苏威,以证国法以匡社稷。”
鱼俱罗说的恳切,可实际他慌的不行。
因为这供状上的七大罪,除了结党营私他没干,其他的他多少都干过。
尤其是目无君父,这事他可是每次喝酒都会骂几句杨广的。
但他不能认呀。
认了那就是满门全灭之大罪。
只可惜皇帝想让他死,又岂是他能不认就行的?
所以听他如此说,杨广也淡笑道:“是吗?这么说来,这上面的罪,鱼卿是不认了?”
这是杨广最后想看看鱼俱罗的忠心,因为有些事,他其实是清楚的。
就比如草菅人命这些。
鱼俱罗曾派人侵占良田,屠灭洛阳城一富户府里七十余口的事,他还是知晓的。
只不过那富户也不是东西,杨广就一直没在意。
可不在意,不代表这事没发生呀。
现在他就得问问了,看看鱼俱罗是否老实?
“不认,臣没做过,陛下教臣如何认?”
鱼俱罗果断摇头。
这些事,打死也不能认。
“是吗?”
但杨广却只一笑,然后就拿起暗卫给的关于鱼俱罗的情报,眯眼问:“既然鱼卿不认,那鱼卿就告诉朕,洛阳城南财主徐守义一家七十余口是谁杀的?”
“还有上月初六,在鱼卿府上大骂杨阿麽薄情寡性,忘恩负义的又是谁?”
“说,是谁,都是谁??”
杨广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大,吓的张轲和阴世师也心里一紧,鱼俱罗更是瞬间就眼睛瞪大了起来,随后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告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杀那徐财主一家,实乃他冲撞了臣。”
“至于辱骂陛下那些话,那是污蔑,那绝对是有人在污蔑臣啊陛下。”
鱼俱罗慌的要命,他压根就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对这些事如此清楚?
可就算这,他也只能避重就轻了。
因为如他这种权贵,杀个把低贱商贾不打紧,至多也就是罢官罚俸这些无关痛痒的处罚。
可若是坐实了辱骂皇帝之罪,那可就满门不存了呀。
故此这会,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挑能认的认,不能认的绝对不认。
“哈哈哈,鱼俱罗啊鱼俱罗。”
“这都何时了你还在跟朕玩这种拙劣的小把戏?”
“你以为朕是你吗?”
“还是说你觉得朕就是那没脑子的昏君?”
但杨广却忽然笑了起来,这话说完,才又笑容收敛道:“朕奉劝你,还是认了的好。”
“朕既然能说出这些事,那就肯定是有证据的。”
“你可莫要等朕拿出证据后悔。”
“鱼俱罗,陛下当面,你安敢如此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