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气温回升了一些。
谢音从宋衿家里回来的傍晚,孔兆川给她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说他过几天就从平州回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挂完电话后,谢音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壁纸发呆。
她又点开之前和沈荡的聊天记录,翻看了一会儿,就把手机扔在桌上,泄气一般的躺在床上。
日子过得很快,孔兆川启程回京州那日,天气阴沉,大雾四起。
谢音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爷爷,我查了你那边的天气,今天雾大,你要不改天回来吧?”
孔兆川看向车窗外:“爷爷已经在路上了。”
谢音有些担心:“那你注意安全,让司机开慢点。”
孔兆川笑着说:“放心吧,爷爷大概晚上到家,还给你带了好吃的。”
谢音看着视频里的他,笑着点头:“好,那我等你吃晚饭。”
“我还画了几幅面,等您回来给我看看。”
孔兆川笑:“好。”
电话挂断后,晨雾愈发重了起来。
车子开到平州和邬州交界处的丘陵地带时,突然停了下来。
司机转头看孔兆川:“将军,前面有村民结婚,摆宴席占了路,咱们要不走上次那条路?”
孔兆川打开窗户看了一眼,这块地区因为地势不好,交通不便,一直很贫穷。
以前也经常因为泥石流滑坡导致通行不畅。
他思索了几秒,还是警惕道:“现在雾大,走上次那条山谷路不安全,从谞州边缘绕道过去。”
“好。”司机开了对讲机通知前面的军车改道。
一行车退后右拐。
通往谞州边环线有一小段是山路,四周林木茂密。
车子刚开上那条路没几分钟,第一辆军车的驾驶员便被丛林中隐秘的狙击手击中。
霎那间,后面几辆军车的士兵下车,举枪高喊:“保护将军!”
孔兆川车上的司机侧身说:“您先坐车里,我下去看看情况。”
孔兆川面色不改:“好,注意安全。”
谁知那名司机刚下车,鲜血便溅在车窗上。
孔兆川瞳孔微颤,隔着窗户看向两面丛林,拿过对讲机:“张副官,让所有人往东南方向撤。”
“收到。”
接连起来的枪声和爆炸声摧毁了轮胎。
所有士兵围着孔兆川往东南方向撤,张副官打了几通电话,发现打不通,急切的说:“信号断了,看来是早有预谋。”
孔兆川冷静道:“别慌。”
“听枪声,他们人不多,这儿离谞州近,先派几个手脚灵活的,想办法从丛林跑出去联系徐州长。”
张副官:“好,您也跟他们一起先跑出去,我们在这撑着。”
孔兆川看了看他:“我七十多岁了,能跑多快,长没长脑子?”
张副官挠挠头:“好,我一定会豁出命保护您安全的,肯定能撑到援兵来。”
孔兆川沉声道:“狙击枪给我。”
“收到。”张副官递给他。
然而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激战,让孔兆川意识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严峻得多。
派出去那几个人,有两个刚上山坡,便滚落下来。
剩下一个,不知道跑出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