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挂钟时间恰好停在七点半,阮虞踮脚吻上他下唇,轻柔的吻,“早点回来,我最近犯困,不能醒着等你了。”
男人不满足,捧着她半张脸,加深这个吻,“好好吃饭。”
提前告知了保姆时间,在厨房里正备菜,男人在酒桌上搞应酬,谈项目,促进合作,喝酒生猛,她原本打算让他吃点饭菜,垫一下胃。
那头催得紧,靳宪廷没逗留。
酒局正是楚筠兴的,他生意在南方发展得如火如荼,想拓展到北方,需要喂的人脉,资源颇多。
靳宪廷在北河省官场商场人尽皆知,他们有交情,热情请他到附近的度假村陪场。
豪包排场大,中间隔着一扇雕花屏风,靳宪廷坐在左二,在场比他地位高的,只有两位,皆是搞行政工作的。
这样的场面,楚筠混得多了,抬举人的场面话张口就来,与他私下跟人相处,截然两副作派。
靳宪廷话少,酒也喝得少,不是他的主场,他不冒头。
再上菜时,跟随服务生进来的还有一位穿旗袍的女子,身段姣好,黑发飘逸,怀里抱着把琵琶琴,走路时带动一股芬芳。
起先,靳宪廷并不在意,在这样的应酬场合,伴乐,跳舞的女人,并不稀奇,多是为了活跃场合,更是为了挑起话题,投其所好。
他目不斜视,心里有分寸,对其余人微醺之后醉酒的骚话,不予理睬。
直至楚筠频频示意那女子,调换座位,柔和的琵琶声在他耳边奏响,楚筠碰了下他酒杯,“你觉不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
到底染了两三分醉意,靳宪廷抬头,面前的女子,一双似曾相识的狐狸眼,望向他怯生生的,粉莹莹的唇轻哼着曲目。
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神情那样娇柔。
“不像。”靳宪廷虚了下眼,崩露的一丝冷冽的目光,吓退了她,立刻低下了头。
“很像你的阮小姐啊。”楚筠示意她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她开口,“安玉。”
楚筠好整以暇,“多大了?”
“二十岁,在附近的艺术学院读大三。”安玉忍不住看一眼靳宪廷,他是这个席间唯二年轻的,骨相优越,扑面而来的熟男气质,瞧着正经,“来这里做兼职。”
楚筠点评,“声音不像,阮小姐声音比她好听。”他压低了声音,“阮小姐现在在孕期,你要是…”
靳宪廷皱了下眉,立刻打断,“哪里也不像。”
“我就这样一说,人也不是我叫的,我怜香惜玉,不会找这么年轻的。”楚筠笑了声,“你不要,她可受苦了。”
这话靳宪廷像是听了,又像是没有,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陪席临近尾声,靳宪廷松了松领带,拐进男洗手间,酒气上涌,整个人有些心浮气躁。
站在洗手池前用冷水浇了把脸,还未擦干,手腕突然被紧握住,他警觉扭腕,返手给人推了出去,“干什么。”
安玉收到惊吓,人愣愣的,“您的手表浸湿了,我想着帮你摘下。”
“没嘴?”靳宪廷眉毛拧了一瞬又松开。
“是我冒昧了。”安玉咬唇,低下头,“先生姓靳是吗”
靳宪廷摘下手表,撂在一侧。
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