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留意到她的电话,接通了。
阮虞从门口退到电梯口,“于主任,你要的文件,我带来了。”
那头回复,“直接送进来。”
她推门而入时,从包房里间厕所里,出来一个人,主任手势招呼她靠近,热络的话确是对着那人讲,“罗大男神,大家难得一聚,你尽躲酒了。”
罗峰这号人物,阮虞听说过,莎莎是他的大迷妹,是省台卫视著名的“男神”,此男神非彼男神,他身高175左右。
跟其余上镜主播相比,罗峰外表算是其貌不扬了。
这个外号的由来,是由于他在省台主办了“企业五红五黑榜”,除了在台里拥有名气度极高的广告大权,省内任何发展中的企业,想在红榜上露脸,黑榜上除名。
得像拜神一样,对他“上供”。
他并未搭理主任的调侃,而是怔怔地盯着阮虞看,她模样过于年轻,有生机,眉眼又妩媚灵秀,由于搞不清身份,罗峰也没贸然开腔。
“这是我们市台新来的财经主播,阮虞。”主任搭腔介绍,“这位是省台广告部主任,资深话事人,罗峰,罗主任。”
到底是业界的前辈,阮虞礼貌示好,“罗前辈好。”
罗峰主动伸手,“阮主播今年多大?”
她微笑回握,“21。”
“阮主播才21,前途无量啊。”罗峰手指挠轻挠一下她的手心,阮虞脸色微变,迅速抽回手,转头冲着一姐,“筱梅姐,你也在。”
“是啊,听说你节目最近要上了,罗大男神,我们市台的财经栏目也有革新,你到时候也提提意见。”一姐已然喝了不少酒,颧骨上有两处酡红,突然和罗峰说话,手肘不小心撞倒了桌上刚添的茶水。
阮虞正给主任递资料,毫无预兆,茶水泼到她衬衫的前襟,腰侧。
一姐惊诧,伸手递给她纸盒,“不好意思,没烫到吧?”
她抽了几张纸巾,背过身擦拭,“姐,没事的,不是很烫。”
衬衫打湿之后,内衣的颜色和兜住的饱满半弧形若隐若现。
阮虞将风衣外套扣得严实,正好遮挡。
发生的这一切,她的动作和胸口那一瞬的湿濡,罗峰还未入席,刚巧看全了。
主任翻阅过几页,把文件递给了旁边的中年男人,是台里的管理层,“小阮,你吃饭了吗?既然碰上了一起吃点吧。”
王荀还在楼下等,阮虞本身也没胃口,婉拒,“文件已经送到了,主任我还有些其他事,先告辞了。”
往她要离开的方向,罗峰往前走了半步,“今天周末,阮主播怕不是要回家陪男朋友吃饭。”
阮虞脚步变慢,露出很客套的笑意,“是,跟他约好了。”
罗峰让开了道,她前脚刚走,他后脚露出兴趣索然的表情,对着酒席上的众人,拱了下手,“你们忒能喝,我吐了两次,胃已经受不了了,还是回家陪老婆要紧。”
一姐打趣,“哪有年纪越大,酒量越小的道理。”
罗峰捡起从椅背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今天真遭不住,改天再约。”
他想追上阮虞,对席上众人的挽留置若罔闻,走出包厢,二楼电梯门凑巧要关,罗峰摁住按钮,门又缓缓拉开。
阮虞立在电梯灯柱之下,见到是他,有些愣住,“罗前辈不聚餐了吗?”
“没意思,不如早点回家。”罗峰迈步进去,“你回哪里?我开车送。”
两层距离,下行的速度很快,阮虞走出电梯,“你喝酒了,不太方便吧,而且我有车送。”
她预计的时间短,王荀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没开进地下停车库内,蹲在红旗旁边抽烟,见她出来,从车头绕到驾驶座。
罗峰伸手拦了她一下,冲王荀的方向仰头,“这就是你男朋友?气质看着像个司机,平时工作难不成是给人开车的?”他目光从好奇打量变成嫌弃瞧不起,“我觉得他一点配不上你,你不如跟我。”
不明所以他这通话,阮虞睁大眼,手里已经被塞入一张名片,罗峰单手插兜,“好好考虑考虑,你刚进市台,有很多事看不清楚,我可以带带你,而且你这样的女孩子,太单纯,需要有人保驾护航,才能保留最纯净的初心。”
“你误会了,我不需要。”
阮虞试图把名片还给他,罗峰抬手制止,眼神看向她时,滑腻腻的,“你别这么着急拒绝,这个机会不是人人都有,市台对你这样的条件来说,有些屈才,要是你情愿跟我,省级卫视平台更大,有空缺儿,我是核心人物,也说得上话。”
红旗h9鸣了两下笛声催促,阮虞秉持着不得罪业界前辈的想法,收了名片,急冲冲的,“我先走了。”
没得到她确切的回应,罗峰不太爽快,“你好好想,我等你电话。”
坐上车,王荀瞥后视镜问,“刚才那位男士是谁?”
阮虞将手里捏得皱巴巴的名片,往窗外一丢,“没谁,不重要。”
不觉得跟罗峰之后会有什么交集,只是也没料想到,他在这个圈子里作为被夸赞吹捧的前辈。
私下竟有如此自大拙劣的一面,阮虞心里挺膈应,也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
靳宪廷风尘仆仆抵达龙湖湾,又是深夜。
听到门口指纹认证的轻响,阮虞原本就因为等待他,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今是彻底清醒了。
卧室门一推开,阮虞从被窝里伸出手,摁亮了床头灯,突如其来的光线照射,令她眼睛一时间还不能适应。
靳宪廷脱了大衣,搭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正解衬衣纽,“还没睡?”
她起身,靠在床头,“有你在,宋夫人病情是不是好转很多?你是宋家的顶梁柱,大还丹。”
男人挑眉,鼻腔里溢出一丝笑,“我怎么听出你有不满?”
阮虞勾着一缕秀发在指尖缠绕,晃悠脑袋,“可不敢…”
被单搭在她胸前,露出一截胸衣的黑色蕾丝边,靳宪廷记得她在家里的睡衣没这款式,多是颜色浅淡的长袖长裤。
他眯起眼,眸光炽热得很,“你里面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