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热意不散，空调一刻不停的运转，发出轻微的声响。

沈徽林一直没睡着，知道项明峥也没睡，他放在她肩膀处的手没收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声线低哑喊她“林林。”

沈徽林停顿了一下，拽着被子转过身，轻声问：“怎么了？”

护眼台灯被调在最低档，轻柔模糊的光影下，她的眉眼格外温柔。

项明峥看了一会儿，抬手触碰她的眼角，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

“现在？”沈徽林脸上带了几分不解，“你饿了吗。”

她起身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现在好晚了，周边的餐厅应该已经不营业了。冰箱应该有吃的。”

“嗯。”项明峥像是随口一提，也没起床去找东西吃，握着她的手腕让她躺下睡觉。

那晚沈徽林睡得不太好，听着身后平稳的呼吸，想“微享”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又想姜琦叫她去家里吃饭的那条信息，想乔嘉实始终暧昧不明朗的态度。

她只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后没有继续入睡，下床去客厅和还在加班的技术人员沟通软件升级事宜。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项明峥也起来了，站在沙发边拿着杯子喝水。

他又说了一次，“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沈徽林点点头，问他，要不要吃了早饭再走？

项明峥没回答，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的长。目光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稀松平常。像是在等她说话。

在这种注视下，沈徽林慢慢觉得她应该说点儿什么。

但她什么都没说，没提昨天的饭局，也没再提她和姜琦的矛盾。仿佛这些事情和他有关，又和他无关。

沈徽林想了一会儿，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借力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她语言得体，带着莫名的宽慰安抚，“回去之后，工作不要太累。”

他有时候想，当了妈妈的人还是不一样。

她比过去还要包容柔软，目光柔和又甜蜜。哄人跟哄小孩儿似的。

项明峥垂眸看着她，眼底反倒清淡，应了一句“好。”

他穿好外套，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沈徽林去阳台接下属的电话。天色依旧雾蒙蒙的，清晨有风，楼下种植池里几株枝叶茂密的海棠随风摆动。

几分钟后，沈徽林看到高挺的身影出现，高位锻造人，他比两年前更矜贵疏远，一手按着西装前襟，俯身坐进车里。

车子驶离了小区，沈徽林收回视线。

姜琦几天前就发了信息，叫沈徽林去家里吃饭。发完可能又觉得先低头会很没面子，在后面补了一句“姥姥一直想见你”。

沈徽林空出了周末下午的时间，带着七七去了姜琦居住的地方。

刚到楼下，就碰到了下楼丢垃圾的姜琦。

姜琦没说话，先将七七抱了过去，“小可爱，等会儿吃饺子好不好？”

她和七七有来有往，中英夹杂着聊天，沈徽林跟在旁边一直没有插话。

房子是姜琦毕业后买的，沈徽林进门后向姥姥夸了一句，说装修干净又温馨。

姥姥说：“我来之前，这里和狗窝没什么差别。”

“给我留点面子。”姜琦扶着姥姥的肩膀，让她坐到一边去陪七七，自己洗了手去厨房继续包饺子。

沈徽林和姥姥聊了几句，抬步进了厨房，“我帮你吧。”

姜琦往旁边让了一下，给沈徽林空出一个位置，若有所思看她捏出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