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峥低头翻手机，“不是。”

付黎想起什么，继续问：“她是在纽约工作吗，我觉得她有点儿眼熟。”

项明峥“嗯”了一声，拿了桌上的水开始喝。

付黎拿着酒瓶示意，“要不要喝这个？”

项明峥笑笑说：“带着一身酒味回家，不怕你外公收拾你？”

付黎将酒瓶收了回去抱在怀里，有些不满的仰着头，嘟嘟囔囔说：“病毒都爆发了，待在哪里都一样，非得让我回去。你怎么和我外公认识的，我之前没见过你欸。”

项明峥没答她，见他谈话的兴致不太高，付黎安静了一会儿，又将话题拐到了别处，托着下巴说：“那个小孩儿挺可爱的，是混血吗？”

项明峥收掉手机，抬眸看她，说：“算是。”

“什么混什么呀？”

项明峥突然沉默下来，脸上那点松散淡了，声音淡漠：“中缅混血，混了四分之一。”

付黎没话找话，“那她混得蛮好看。”

项明峥不再应她，闭上眼睛靠在座椅里睡觉。

这一觉他睡得很熟，偶尔的杂音也没能将他吵醒。

付黎盯着熟睡的人看，闭着眼睛的人脸上带着几分倦意，长得真够出众。看了一会儿之后，付黎示意工作人员去给他盖条薄毯。

两个多小时之后，飞机受气流颠簸晃动。

身上的薄毯掉在地上，项明峥醒了过来。他每次刚醒来表情都不太好，苍白又阴郁。

拿着杯子喝了几口水，神色好转了一些，起身去休息室找沈徽林。

推开门进去，见沈徽林拿着七七的衣服跪坐在床边，低声哄人。

项明峥走了进去，看着床上被撑起来的小丘，俯身一看，小孩儿紧揪着被子躲在里面不出来。

项明峥看着跟小狗一样的小孩儿，轻笑了一下，问沈徽林：“怎么了？”

沈徽林指了指宝宝，“刚才睡醒想去卫生间，飞机颠簸迟了一两分钟。尿湿了裤子，不好意思躲起来了。”

项明峥没同情心，脸上那点浅笑更甚。

沈徽林上手去抱，七七藏的更深，这下连脑袋也不露了，只有半个小手在外面。真跟小狗似的。

项明峥转身出去拿了一盒饼干，将人哄了出来。

被抱在怀里换衣服时，七七一脸委屈，估计刚才还掉了几滴眼泪，睫毛上沾着水渍。

身边没有带育儿阿姨，沈徽林有些忙乱，抬眸见项明峥站在床边，“可以取一下小袜子吗？”

项明峥问：“在哪里？”

沈徽林说：“行李箱。”

项明峥打开行李箱，拿出来递过去。

沈徽林又说：“湿巾。”

没从行李箱里找到湿巾，项明峥找工作人员拿了一些，打开抽出几张递给沈徽林。

项明峥站在床边看她给小孩儿擦脸。

一脸委屈的七七经过沈徽林一番摆弄，又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漂亮宝宝。

沈徽林说：“拿一下水杯。”

这回项明峥没再问水杯在哪里，自己找到又换了温度适宜的水。

沈徽林接过水杯，说了一句：“谢谢。”

顿了片刻，又说：“这次回国的事情，谢谢你了。”

项明峥不应她这种疏离感谢的话，“还需要什么？”

沈徽林说：“没了。”

不大的空间恢复了安静，气氛一时间沉静的有些诡异，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沈徽林提醒他：“那女孩儿在叫你。”

项明峥没打算出去，“吵的人头疼。”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小孩儿身上。

七七软乎乎的坐在床上，目光专注看平板里的动画面，时而抓一个饼干喂到嘴里。

她不仅给自己喂，还给沈徽林喂。

察觉到一直有人看着自己，七七抬头看了一眼，很大方的抓了一块饼干递到项明峥面前。

项明峥愣了一下，随即张口咬住了，扭头去看沈徽林。

沈徽林对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么，别过视线不再看他。

见他吃了，七七又抓起来一颗喂了过去。

沈徽林柔声向七七解释，“吃不完没关系的，放着就好，不要一直给别人吃。”

七七看看饼干盒，又看看项明峥，果然不再拿饼干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