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勃朗宁手枪,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挑衅意味。
金属表面倒映出嘴角轻蔑的笑纹。
“自己人?”
他镜片后的目光如毒蛇吐信,刻意拖长的尾音裹着嘲讽,语气中满是不屑。
“谁能证明你们是自己人?”
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最后一颗子弹“咔嗒”入膛的脆响,惊得附近乌鸦扑棱棱飞起。
枪口对准团长时,城砖上溅起的火星像极了对生命的挑衅。
他恶狠狠地说道:“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的话,别管枪火无情!”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残酷,仿佛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同胞。
城下的空气瞬间凝固,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人解开腰间手榴弹,大拇指死死扣住拉环,指腹被勒出深痕,手心满是汗水。
有人握紧步枪,刺刀在夕阳下泛着寒芒,身体紧绷,随时准备战斗。
军官见状,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
他狠狠摔下军帽露出锃亮钢盔,脸上满是狰狞。
大声咆哮道:“一群残兵败将,竟然在这里猖狂?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随着他手臂用力一挥,数十支步枪齐刷刷探出城墙。
黑洞洞的枪口像无数死神的瞳孔,将众人笼罩在死亡阴影中。
士兵们与城墙上的人对峙着,每一个人都清楚,只要稍有不慎,就会爆发一场惨烈的自相残杀。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啪勾”枪响——那是小鬼子三八式步枪特有的声音。
团长瞳孔猛地收缩,涨红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机械地转头,耳朵捕捉着越来越密集的射击声。
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
握枪的手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深知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我们走!”
他终于发出一声破釜沉舟的嘶吼,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无奈和悲凉。
他最后狠狠瞪了眼城墙上的军官,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随后转身时用力踢飞脚边弹壳,金属撞击声清脆而凄凉。
士兵们如梦初醒,拖着伤腿、架着伤员跌跌撞撞奔逃。
绷带散开的伤口渗出鲜血,在黄土路上拖出蜿蜒的血痕,像极了他们破碎的命运。
一路上,不时有人因为体力不支摔倒,但又很快被战友拉起,继续艰难地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绝望。
此刻的山沟里,残阳如血。
血色余晖中,这支残军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满地狼藉的弹壳、绷带共同构成一幅惨烈的逃亡图景。
受伤的士兵们痛苦地呻吟着,未受伤的士兵们也疲惫不堪,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逃到哪里,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当这支残军在山林间狼狈奔逃时,李云龙正蹲在指挥部啃玉米。
金黄玉米粒混着泥土渣的咀嚼声里,通讯员的汇报让他“嚯”地起身。
铁皮水壶撞在桌角发出巨响。
“这群狗娘养的还真是冷血啊!”
玉米芯被狠狠摔在地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他喷火的双眼。
他愤怒地咆哮道,“竟然把自己人都拒之门外了!”
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屑,双手叉腰,来回踱步。
仿佛随时准备冲出去教训那些无情无义的人。
孔捷蹲在一旁擦拭刺刀,刀刃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为了保全自己,放弃一个战壕的战友,确实有够卑鄙的。”
他唾沫啐在刀身上,用力蹭去锈迹的动作带着怒意。
眼神中透露出对这种行为的不齿,“当年在野狼峪,咱就算只剩一个人,也没丢下过伤员。”
说完,刺刀入鞘的“咔嗒”声,像极了他内心的决断,他已经做好了为正义而战的准备。
“接下来,轮到我们出马了!”
韩立倚着门框,军大衣下摆的泥浆还未干透。
阳光斜射在他脸上,投下坚毅的阴影。
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