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程墨京讥笑了声，眼底森森的凉意。

“过你什么关？她是个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程墨京甩开他的手腕，似乎多碰一秒都不愿碰，“和谁在一起，是她的选择。”

中午还晴空万里的天色，逐渐沉暗下来，仿佛蓄着一场摇摇欲落的大雨。

程妍可的父母在招呼外面的客人回屋：“程总，迟总，天色不好要下雨了，大家快回到屋子里避一避啊。”

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只能看见那两个人彼此对峙，场面十分严肃，还以为只是在谈事务。

早春的暴雨来得十分迅猛，水滴已经接二连三往下落。

程家鸢见天气不妙，打算亲自去喊时，一旁的程妍可却看出了端倪， 她把自己妈妈拉住：“我去吧，您在里面等着。”

她说着，抽了把伞便往外走。

迟叙往前走一步，眼底蓄着的阴鹜几乎泄出：“墨京，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在美国那一年，我受了你很多照顾，包括我能和皎皎在一起，你也帮了我许多。但你和小禾的不正当关系，隐瞒了我多久？在云城参加比赛时，去露营时，还是在跨年夜？”

“背着全世界，跟她偷偷在一起，你觉得很刺激是吗？”

初禾是第一次见迟叙这样生气，越来越密的雨滴坠在他脸上，划碎了他平日温和的模样，此刻只剩冷意。

“别装出一副很在意她的样子。”

程墨京最看不惯他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嗤了声，“你要真在意她，当年兄妹不伦谣言传出来，你就不会跑得比兔子还快，留她一人在国内面对。承认吧，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你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做得出来。”

他这话说到最后，脸上的表情也被雨丝割裂得意味深长。

迟叙神经一根弦突然被扯住，程墨京知道了什么？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眸内稳定的情绪突然开始摇晃，指尖捏住程墨京的衣领，生怕他在初禾面前多说一个字：“这是我们家内部的事，你懂什么？”

程墨京轻轻一笑，“我懂什么？你想知道？确定要我在她的面前揭穿你？”

迟叙大脑嗡鸣。

理智像一根拴着巨石的细线，经不起考验和挑衅，刹那间一触即断。

程妍可正拿着伞朝他们走去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加快步速，惊慌喊着：“你们干什么？”

“不许动手，都停下！”

迟叙知道自己内心没那么多愤怒，或说，愤怒值没有高涨到需要他用武力解决问题。

他单纯是认为，程墨京掌握了他的把柄，这对话不能在初禾面前继续进行。

雨中两人肌肉虬结的臂膀相撞，迸发出雨花，水珠飞溅，没半点克制的，比任何电影大片来得要惨烈真实。

初禾僵了一秒，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她也从遮雨棚冲出来，试图去阻拦，程墨京担心伤到她，低吼了声：“别过来。”

但这反而给了迟叙进攻的机会，一拳朝程墨京的脸上发狠砸去。

他躲闪不备，脸颊偏到一边，肌肉牵扯着骨头钝痛，口中有血丝蔓延的甜腥味。

程墨京却仿佛失去了痛感，指尖抹了下嘴角的血丝。

大雨滂沱地下，两方在雨中打得越来越猛，拳拳直击要害，根本没有停下的冲动。

初禾一颗心狠狠揪成了团。

“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程妍可快步而来，身后喊了十几个男家丁，先把伞给满身湿透的初禾，护着初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