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鹃，带上你的三个儿女，一同出来。”

公安同志再来监室提人，他们母子四人立即起身，年纪最小的成明珠心性不够沉稳，欢喜得很：“妈，我们能出去了，我们肯定是要被放出去了。”

苏鹃可不如她那般乐观，她肯定自己会被判刑，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这下被传召多半又是配合调查，低声叮嘱他们：“他们肯定是调查，你们稍后不要胡乱说话。”

说完，看向成明远的眼神偏冷，严厉警告：“成明远，你不要乱说，听到了没有？”

“我闭嘴不说话，也改变不了他死刑你坐牢的结局。”

被抓进来四五天了，这是成明远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看她的眼神很淡，说完就先大步出去了。

一听她会坐牢，成明月姐妹俩都慌了，“妈，不会的，你不会坐牢的，对不对？”

“先别说了，出去吧。”

苏鹃心头一团乱，人慌得很，也一直在盼着她娘家人来，可到现在都没来人，她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了。

“苏鹃，你进二号房间，成明远三号，成明月成明珠四号。”公安特意将他们分开安排。

“为什么要将我们分开？”

成明月第一个不同意，立即拽着她妈的胳膊，“我们不跟我妈分开。”

“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们家里，不是请你们来做客游玩的。”

公安早见过她们的刁蛮骄纵，看她们的眼神很犀利，说话声音偏大，“快一点。”

成明月姐妹俩满腹不爽，憋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却也不敢造次，拉着脸去了四号房间。

他们母子四人安排在三间房里，成重仁也被提到了隔着审讯室的一号大房间，这下公安局领导已安排部署好了一切，林三辉他们全都安静坐在旁边听审。

苏鹃母子四人的房间都是做过特殊隔音的，他们坐在凳子上能看到审讯室里的一排公安，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但听不到隔壁的，也看不到对面一号房间的成重仁。

成重仁所在一号房间的玻璃也很特殊，他能看清对面三间屋里的妻儿子女，身前有个喇叭，他能听到所有人的对话。

在所有人做好准备后，公安领导先提审苏鹃，开口就问关键：“苏鹃，成明远是不是你亲生的？”

他这问题一出，四间房里的人全变了脸。

成重仁浓密的眉头紧蹙，眯起了一双危险的眼睛，身体往前倾，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苏鹃。

四号房间里的成明月姐妹俩神情明显慌了，两人慌张的对视一眼，然后又装作没听到，姐妹俩齐齐低下了头。

而三号房间的成明远眼神有一瞬间变化，嘴唇紧紧抿起，面皮紧绷，狭长的双眼直视着审讯室里的公安，眼神里并无慌乱，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期盼。

表情变化不大的是苏鹃，她只在那一瞬间变了下脸，很快就恢复成自然了。

她以为自己表情变化不大，表现得很稳，但审讯室里的人都看到了她的细微变化，也看到了成明月她们的慌张表情。

不止他们看到了，成重仁也看清楚了，他这下暴跳起身，眼神狠辣阴鸷的望向对面。

“坐下。”

公安将他拉回座位上，声音偏冷：“听后面的审讯。”

刚成重仁跳起来了，林三辉夫妻也站起来了。

在成明远来到审讯室落座时，他们夫妻俩的眼睛就黏在他身上，李素梅这下双眼发红，泪水喷涌而出，但手却捂着自己的嘴，指着三号房间里的成明远，无声跟丈夫女儿不停的动作表达。

“冷静，冷静，听公安调查。”

林三辉双眼也红了，将她抱在怀里，消瘦的身体在发抖，“应该是的，多半是的，再等等。”

林君雅此刻站在父母身边，手紧紧与江谨为相握，嘴巴紧抿着没说话，眼神里已溢出了喜悦。

苏鹃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这下心乱如麻，放在双腿上的手都在发抖，心里还在给自己打气，强迫自己冷静，深呼吸了下才回答，声音并不如平时那般冷静：“王局，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明远当然是我儿子了，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龙凤胎。”

“成明月，成明珠，你们两回答。”

王局视线移向她们，在她们回答之前再警告，“你们本没有犯法，又是未成年人，等程家的案子结案后，你们会被放出去。如果你们不配合调查，不如实回答审讯，故意撒谎说假话，等我们查清楚后，你们将不能释放，后续移交少管所教育。”

见他威胁两个女儿，苏鹃无法强装镇定了，立即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喊：“王局，你这什么意思？我刚已经回答了，明远是我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十月怀胎生下的龙凤胎，你故意怀疑他的身世是什么意思？”

“苏鹃，你在怕什么？”王局淡淡的问她。

“我，我没怕什么啊，我回答的是实话，我有什么好怕的。”苏鹃声音小了些。

在王局再要开口问时，三号房里的成明远举起手了，王局看向他，“成明远，你有什么要说的？”

成明远放下手，声音不大不小的回答：“王局，您别问她了，我的身世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她亲生的儿子。”

“成明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跟你爸长得这么像，你不是我们的亲儿子是什么？”苏鹃能听到他的话，人跳了起来，声音变得很尖锐，神情也很慌乱。

她此时情绪很激动，林三辉夫妻俩也很亢奋激动，两人完全坐不住了，夫妻俩泪流满面，双眼通红的望着三号房间里的成明远。

“很多年前，你娘家父母来羊城，你们在房间里说的事，我都听到了。”

成明远声音如常，情绪很稳，稳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砰！”

苏鹃双腿一软，人跌坐在了凳子上。

“谢文娟！”

成重仁暴跳如雷，阴狠的声音传入审讯室，回荡在苏鹃母子四人耳中，吓得他们全都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