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玉猫眼睛滴溜溜乱转,脑袋往他手臂上蹭了蹭。
“若猜不出来,那不妨,我再给你讲讲我早年的经历如何?”
“嗯!”
顾振眸光一斜身前的玉猫,心头触动。
这小猫说去说来,不都是李厚山的事,难道他的新主人便跟这李厚山有关系?
玉猫正色起来,悠悠讲述。
“李厚山死了,但开皇不是所谓仁厚,给他留了个后,至于这后是李厚山的几杆子方才打得上的亲戚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就是只普通猫儿,在李府生活了十余年,老了,牙齿都掉了。”
“出事时,我原本想着我的一生也到此终结了,本来是寻个山头想埋了,在这山里,就看见一条……”
“躺着的龙,头上有角,身躯短小,只有小孩子胳膊粗细,一身破破烂烂的都是血,除了那个犄角,就是一条黑色的蛇。”
“我看着那条龙,有些害怕不敢上前,我就在近处游荡了几天,想着这龙要是死了,那我最多上去吃几口龙肉算了。”
“那天,李厚山的后人出京,就从这山里过,几匹马,几个护卫背着个小娃娃,才有几个月大,哭的哇哇的,走到山里歇脚。”
“我就看那条龙口中衔了草叶子游过去,护卫们都很好奇,拿起草叶子看了看,其中一个人说这是药草,能治痢疾,小孩子正闹肚子,把这草捣在水里给小孩喂了些,孩子就不哭了。”
“那护卫便把龙放进一个藤筐带走了,我也赶快跳上马背,护卫认出来说我是李府里面养的猫,他们都感叹说我认主,就这样我和龙都跟着来了这里。”
顾振心头一动,“你说你是跟着来的北川,那你知道这个后人是谁了?”
“来北川后,我就跟着这条龙修炼,离开了,不过当时这些人是进了北川一个王府,把这小孩喊做主人的。”
玉猫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那王府看着很大,我后来回去过,时间太久,里面早已经物是人非,当初那小孩后来怎么样我不知道。”
“你过了多长时间才回去?”顾振心有些提起来,赶快问。
玉猫琢磨道:“估计有上百年吧,王府瞧着翻修过,还是那个样,地方也没变过,只是里面的人,我一个都认不得了。”
顾振神色一顿,“那你的意思,难道这个后人没有传承下来?”
玉猫赶快摇头,“我的意思是说,里面的人不是我离开时候的那些人,但我也私下查探过,这里的主人还是没变,就是那小孩的子孙延续下来,所以李厚山的后人是活下来了。”
顾振提起来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欸!”玉猫忽然叹气。
“那时候看着好好的,我也放放心心的专心修炼,偶尔回去看看,瞧着那王府修建的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子孙昌盛繁荣,说实话我也很高兴,直到有一天……”
“也不知道王府里面的人犯了什么重罪,忽然间被查抄,朝廷降罪把人全部杀了。”
顾振“啊”了一声,心又提了起来,“怎么说?”
玉猫神情悲戚起来。
“当时我听到消息还偷偷回去看了一次,我那时还不能变化,躲在一个人的衣服里面才去的刑场。”
“几百条人命,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丢在一个容器里面,拿很粗的木杵从上面击下来,一下下击打,血都溅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我都害怕,你们人类太残忍,对待自己的同族如此心狠手辣。”
“王府里面的人都杀了,尸体堆在地上像山一样,压在下面的尸体全部泡在血水里,那天下了大雨,整条街上都流的红水,太恐怖了。”
顾振听着玉猫描述,拳头都不由自主的握紧。
“所以李家,是被屠了第二次满门……”
他的眼前浮现出几百人倒在屠刀下的场景,暴雨如注,红水漫过了脚背,一条街道上弥漫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婴孩啼哭,乌鸦在房檐呱呱叫个不停,整个场景犹如人间地狱。
“知不知道这一回,又是为的什么事,要屠了满门?”
玉猫有些犹豫,过了一下才说,“其实我也是后来才听到的,说圣上来北川游玩,就住在王府,临幸了王府里面一个女眷,那女的还生下来一个男婴。”
“皇室血脉不得流落在外,圣上要把这个皇子接回去,但遭到王府勒索,天子震怒把王府的人全部杀了,只接了王妃和皇子回京……”
顾振一时间都僵住了。
“紫竹!你说的是……北川郡王李牧的母家,北川白氏一门?”
玉猫惊讶的看着顾振。
“原来你也听说了,也难怪,白氏一门被杀在北川是人尽皆知,那李牧现在,不就是李厚山的唯一一位后人。”
“李牧?”
顾振一愣,思绪翻江倒海的串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