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姜在空间自带的搜索引擎中输入“刘洎”二字时,忽地忆起前世前往图书馆查阅史籍,她翻至某一卷,其记载如是:
贞观十九年春,长安城外旌旗蔽日,唐太宗李世民身披玄甲,勒马回望巍峨宫阙。
三月的风裹挟着细沙掠过军阵,吹得 “唐” 字大旗猎猎作响。
太子李治率百官送行,刘洎立于高士廉身侧,望着天子鬓角新添的白发,心中忽生不祥之感 此时谁也未料到,这场远征将成为大唐朝堂的转折点。
“朕此番亲征,定州便托付诸位了。”
李世民的声音在旷野回荡,目光扫过刘洎时稍作停留。
这位曾以敢谏闻名的宰相连忙躬身,官服下的脊梁挺得笔直:
“臣定当尽心辅佐太子,保后方安稳。”
可他没注意到,一旁马周握紧的拳头正微微发颤。
定州行宫的夜色来得格外早。
刘洎站在窗前,望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自太宗东行后,前线捷报频传,却也夹杂着隐忧:
辽东城久攻不下,高句丽军民死守不退。忽闻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御史台的官员求见。
“前线传来密报,陛下患痈疽之症。”
来人压低声音:
“随军太医束手无策,形势堪忧。”
刘洎手中的茶盏 “当啷” 落地,瓷片迸溅的脆响惊得更夫的梆子声戛然而止。
他踉跄着扶住桌案,眼前浮现出太宗在朝堂上咳血的场景 ,
那是三日前加急送来的手谕,字迹已不复往日遒劲。
“圣体患痈,极可忧惧。” 刘洎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此危局,唯有我等大臣同心戮力,方能稳住朝局。”
他没注意到,御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消息如野火般在定州传开。
太子李治寝食难安,高士廉整日闭门谢客,唯有马周频繁出入东宫。
刘洎本想入宫安抚太子,却被侍卫以 “太子歇下” 为由阻拦。
深夜,他在书房来回踱步,窗外的月光将他的身影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刘侍郎,切莫冲动。” 心腹幕僚苦苦相劝
“如今流言四起,您该避嫌才是。”
刘洎猛地转身,烛火照亮他通红的双眼:
“避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唐基业毁于一旦?”
他抓起案上的兵符,“若陛下 我定效仿伊尹、霍光,力保太子登基!”
这话如毒蛇般钻进暗处。
三日后,密报已快马加鞭送至辽东前线。
李世民半躺在行军榻上,痈疽发作的剧痛让他冷汗淋漓。
当 “俟陛下不讳,便行伊霍故事” 几个字映入眼帘时,他握着密报的手剧烈颤抖,连带着榻边的药碗都叮当作响。
“刘洎” 他咬牙吐出这个名字,喉间泛起腥甜。
窗外,辽东城的厮杀声隐约传来,却比不上心中翻涌的怒火。
一旁的褚遂良见状,忙上前劝:
“圣人息怒,此事或有蹊跷
”“蹊跷?”
李世民猛地坐起,牵动伤口:
“他手握兵符,口出狂言,分明是觊觎神器!”
九月,唐军班师回朝。长安城百姓夹道相迎,却不知天子车辇内暗潮汹涌。
刘洎在朱雀大街跪迎圣驾时,抬头望见龙辇上半掩的帘幕,忽然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