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睿说,“海晏河清,时和岁丰,这便是我的野心。”
盛临乐:“公子的答案,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
赵晟睿轻笑,“古往今来,无一帝王将相敢说自己的野心不是这八字。若我说我只想种一亩花田,你可相信?”
盛临乐歪头看向赵晟睿,“为何不信?人人皆有私欲,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况且公子想当花农的想法很淳朴,挺好。”
赵晟睿愣了愣,道,“你这胆子,到底哪里小了?”
居然认可当朝太子当花农的想法,若是被御史台那群言官听见,还不知被骂成什么样。
三次反驳他都没生气,可见这太子的脾气实在不错。
盛临乐也放松下来,笑道,“这不是在与公子私下闲谈嘛,要是当着其他人,我就不这么说了。”
赵晟睿无语,捏了块豌豆黄吃起来。
盛临乐说,“我想知道,在公子……和您父亲的眼里,我和夏梦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赵晟睿搓了搓手指上沾的豌豆黄碎屑,道,“父亲他……或许心中当真只有海晏河清的理想,夏梦于他,是实现伟业的神兵利器。”
“至于你,父亲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即便知道了,应该也是差不多的看法。”
盛临乐惊诧。
赵晟睿继续说,“我不知应该把你们当做什么,仙人?还是奇人方士?或许两者皆有吧。”
盛临乐忍不住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也就会画点画。”
赵晟睿:“嗯,夏梦同我说了,你没有获得仙法。”
仙法?盛临乐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系统。
赵晟睿又说,“虽没有仙法,但你通晓未来之事,是不是也能像夏梦一样做出未来之物,例如玻璃?”
盛临乐羞赧低头,不好意思,她这方面也挺废柴的。
赵晟睿诧异,“那彩印之技不是你传授给工匠的?”
盛临乐摇头,老实说,“我只是提供想法,最终研究成功的人还是工匠自身。公子,其实你们大夏的工匠比你认知的要更聪明,我只要提出要求,他们一点就通。”
赵晟睿端起的茶盏顿在半空,神情十分复杂,“怪不得你没甚野心,原来是能力低微。”
盛临乐眨了眨眼。
说着话,一只喜鹊飞过来停在月季枝头,歪着脑袋看向对面的两人,它也不怕生,自顾自便当着人清理起了羽毛。
赵晟睿拿过荷包,却摸到了荷包里异样的重量,倒出来一看,并不是自己送的那两枚玉核桃。
赵晟睿勾起嘴角,拿起玉牌,指腹摩挲上面的刻字,“原来夏梦想拿的是这东西,看来她对四弟也没那么寡情。”
盛临乐:“还请公子将此物交给夏梦,我不便再见她。”
赵晟睿朝盛临乐伸出手掌,故意问,“我的核桃呢?”
盛临乐挑了挑眉,站起来福了福身,“忘在匣里了,我这就回去取来还给公子。”作势便要走。
赵晟睿喊住她,“站住,坐回去。”
盛临乐眉眼含笑,乖乖坐回椅子里,“公子又不想要回核桃了?”
赵晟睿斜睨了她一眼,“还东西只还一半,是何意?我不喜揣测这些弯弯绕绕。”
盛临乐心道,你不喜欢揣测别人,却要别人来揣测你的心思,合着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公子,我先前不是说过吗?我撑不起枝繁叶茂,如果您想要花海,多撒一些花种也能得到同样的结果。”
“这天下的百姓都是您的花种啊。”
盛临乐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单拉我一个小废柴去实现时和岁丰,不如去多收罗其他真正有才干之人。
赵晟睿蹙眉道,“我大夏何尝不惜才?前朝五年一次春闱,我朝便改为三年,然每次取中三百才子,却仍做不出玻璃那样的惊世之物。”
盛临乐哽住,你就不想想让一群读了十几年之乎者也的文科生,去搞理科和工科的活儿有什么不对吗?
盛临乐说,“公子,术业有专攻,放在我老家,首先研究出玻璃之人,必然文才与匠才兼备,只会写锦绣文章的,不一定就适合做发明。”
“您知道张蒙将军的儿子张承吗?”
赵晟睿颔首,“难道你想说张承就是这文匠兼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