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愈发压抑。
元镜黎愣愣的低下头,再看清手中之物时,脸色陡然转为煞白!
她捧着的哪里是什么拾藕剑!
只是一把在剑池中浸泡数百年的灵剑而已!
“剑山剑石之争,”
“你还没长记性么?”
元昕的声音从上首处传来,每一字每一句对元镜黎而言都如一柄巨锤砸向她的心口。
“镜黎,”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
元镜黎瞳孔失焦,颤着的手似乎支撑不了灵剑的重量,任它跌落在上清殿内光滑的地砖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
噔噔
是啊,
她怎么就忘了。
那个女修,会一门足以以假乱真的幻术。
在剑池中,姜丝捧起的哪里是拾藕剑,不过是一柄贴上虚符的灵剑而已,或许这柄灵剑也算珍贵,可是不是古剑!
所以她才会任凭自己抢走!
正如姜丝初入剑冢时所想,她绝不会顺了上清峰人的意。
元镜黎心乱如麻。
未得古剑,且只是青玄境道基,
她还有未来可言?还会被元昕真君收为弟子么?
这一刻,元镜黎心头甚至转过一个念头,刚入剑冢时,自己若真的被姜丝一举轰杀,是不是就不用在此刻承受真君、师姐和师兄饱含失望的眼神。
以至于离开上清殿时,仍旧失魂落魄。
拾藕剑未得,元镜黎像是失去了全部心气,从前的骄傲与自视甚高,于此刻看来可笑至极。
许半怅落后几步。
春光明媚,倾洒在他俊秀的面上,挺翘的睫羽下一双黑眸唯见一片幽深。
他看着元镜黎的背影,心中想的却是——
“怎么还好生生的活着呢?”
明明已经给了镜黎师妹一颗寻火珠,和一张无法启用的遁符,能保师妹一定会与姜玉进行剑池之争。
可姜玉怎么就没在自己目光不能及,人力不能至的剑冢里,杀了元镜黎呢?
许半怅摇摇头,清隽的脸上尽是惋惜。
师妹怎么就没有和云州绾西郡的永安郡主一样死掉呢?
如此,自己才能斩断情丝,破除执念,追求那名为“无情”的极致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