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看着她的大肚子。

他说：“我能……摸一下他吗？”

她对他没有怨恨，却有生气，成心想吓一吓他。

她说：“他不喜欢你。”

她说：“谁都不能否认，你不是一个老公，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也不能否认，对吧？”

他说：“理智上，我相信猫十；感情上，我更相信你。我需要权衡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才……”

苏魅骨噘着嘴，她说：“我不管，我儿子也不管。”

戒空叹了叹气，他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即不是佛也不是魔。佛与魔仅一念之间。曾经，我若为你痴狂，极易成魔。如今，我只是一个三千烦恼缠身的凡夫俗子，就是想成魔也没有门了。”

他说：“如今，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可以任性不顾后果，世俗礼法，天地存亡，都无所谓。所以，你想让我消失，我就消失，都无所谓。”

苏魅骨怔了怔，说：“师叔，我不是想让你消失。”

戒空说：“我的前世曾经归来占据这副身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岂非想让他回来，让我消失？”

苏魅骨想了想，说：“我想，轮回镜应该可以让今生前世的记忆共存。”

戒空没有说话，显然是在思考苏魅骨的话是否可行。思考片刻，他说：“不管能不能，都照你的意思。如果能，你想让我消失就让我消失；如果不能，那就让我消失吧！”

苏魅骨凝望着戒空说：“师叔，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戒空淡淡地说：“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苏魅骨不禁问：“师叔，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忘情不是绝情，你对我，是不是又生情了？”

戒空说：“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男人，我相信普通男人看到你的第一感觉都是一样的。”

苏魅骨好奇地问：“什么？”

戒空说：“欲望。”

苏魅骨登时脸红心跳加速：“你……不要脸。”

戒空把刚刚的话再问一遍：“我能摸一下他吗？”

苏魅骨垂着头说：“你究竟是想摸他，还是想摸我？”

戒空见状，便放弃了，轻易地放弃了，叫苏魅骨失望地放弃了：“好吧！”

然后，他说：“我想见见猫十。”

苏魅骨不开心，她说：“又想见她？我要是不知道你的心被忘情水洗过，还以为你来这儿只是想见她，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呢？”

猫十在十八层地狱当中的第二层，油锅地狱。

她没有在锅里，而是在锅外。

她气愤又无奈且乖乖地在锅旁待着，大鹏的囚笼剑绕着她与锅画了一个圈，她想出去，不敢出去。

戒空自从下到油锅地狱，耳边充斥着痛苦嚎叫，不由地眉头紧皱，极是不适。

当他看到猫十，当猫十看到他，猫十是欲扑将过去却不敢碰到地上的线：“相公，救救我！”

戒空微微叹气，说：“我只差那么一点就是你的相公了，差那么一点也是差，像以前叫我戒空吧！”

戒空的话就像是雾，黑雾，将猫十的内心笼罩。猫十呆呆地看着他，什么也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