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执辰蹙眉。
他不大信天才这种事,何况,年纪太小,经验都没有垒足,空有理论对实际的生产也是个隐藏的炸弹。
“说不定也只是个挂牌的。”
“没有点真才实学,蓝图也不敢收。”老太太眯着眼,敛去眸中的算计,“可惜,她父母似乎也不大出名,如果她是江家那个小养女就好了。有被豪门收留的经历,找个婆家说不定会很容易。”
这样一来,有了荆漪兰的家庭背景,加上这样聪慧的才干,以后的道路不愁不顺。
“也是,可惜人与人不同。”凌执辰随口应着。
“是啊,人与人之间终究不同,所以,人们往往求其形似而非灵魂。”
崔宁玉无心慨叹着。
凌执辰倒也没说什么。
他听过一些崔宁玉年轻时的事情,她本可以嫁个普通人家,不想恋人去世,正巧又遇上了酷似恋人的荆老爷子,这才坠入爱河。
有这样的经历,会说出这样的感叹,完全不奇怪。
见自己的“无心之言”被听进去,崔宁玉不动声色地做出一副怀念模样,随后平静地回到位置。
说着似无心,接下来,就等听者有意了。
凌执辰盯着那个身影。
如果一个女孩,看着像荆漪兰,那她为什么不可以真的变成荆漪兰呢?何况,一个在这个年纪就能当顾问专家的毫无背景的女孩,做凌家的主母,也不算委屈
他走了过去,随口打招呼。
“漪兰,你也在?”
江浮转过头,盯着这个来意不明的人。
凌执辰,凌家长孙,她之前并没有与这个人交锋过。
“你认错了吧?”江浮打断他的话头。
然而凌执辰只是淡淡笑着,“漪兰,你这么说话,不会是在诺斯缇救人时落下的伤还没好全,这才又犯病了吧?”
江圻心里虽然有疑惑,但并没有当场相信。
而江浮,闻到了他话语里的算计味道。
这种时候,很容易掉进自证陷阱,但完全不自证,只会把话语权拱手让出。
“你确定我是犯病了?”她冷静开口。
凌执辰微笑着,“是,盛七爷亲眼看着你发病的,你是觉得七爷也糊涂了?”
如果一句话的重量不够,那么他搬出一个威势够大的人加强可信度,便足够周围人相信了。
盛榕抛下公司去诺斯缇救一个小姑娘的事,最近在盛家公司闹得沸沸扬扬,在场也有不少人把这事当做谈资。
虽然现在盛七爷被贬黜,但人人皆知下山虎不好惹,谁会造盛七爷的谣呢?
荆漪兰也好,江浮也好,何来底气反驳一位位高权重者的话。
江浮只是微微一笑,“你确定你的说法万无一失?”
闻言,凌执辰并未气急。
有脑子做芯片,但未必会有脑子澄清谣言。以他对这种小女生的了解,她们澄清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掏出张照片,怼到路人脸上,试图以这种纯真的方式,来为自己做解释。
殊不知,这样的解释,也可以做自证陷阱。
见他情绪如常,江浮也并不焦躁,只是看着他,轻轻开口,“凌大少爷,造谣好玩?”
她大约是猜到了,凌执辰想找借口掌控她。
既然如此,她就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