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计较自己年少时的疯话,她也愧疚以前说过的重话,但真的要回去,妯娌也会埋怨,影响兄弟的生活。
远远看一眼,就够了。
“翠花抱着怎么又重了?”
“有没有可能,它叫grace?”
“你这么叫它,它答应过吗?”单辙无情回击,“叫翠花不挺好,花纹,绿色眼睛,翠花,多传神。”
似乎是察觉到铲屎官在叫它,肉乎乎的起司喵了一声。
单从青沉默。
她寻思她的文化水平和起名能力也不至于残缺,这个崽怎么回事?要不扔楼下垃圾桶算了。
单辙玩了一会猫,忽然笑容满面,“以防那个男人继续纠缠,这次订婚宴,我陪你去。”
光看表情就知道不怀好意,单从青默默给前夫捏了一把汗。
夜半。
蔺子山回了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背影纤细,只是远远一望,也能注意到那双吸引人目光的长腿。
那个背影和记忆中的人重叠。
“姐姐?”
他跟了过去。
现实在这一刻和记忆交融,他有些分不清虚实。
一会是自顾自向前走的姐姐,一会是记忆中的画面。
他盯着自己的手,稚嫩的手里握着一把铁锥,艳红的颜色顺着锋利的锥尖滑向双手。
另一双手握着他的手,他抬起头,女孩关切地看着他。
“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定。
姐姐忽然笑了,笑容如同周围的火光一般温暖。
火焰在蔓延,火焰在燃烧,火焰在吞噬一切。
他从愣怔中抬起头,空旷的小区楼下,保安坐在保安亭里看《怒海情天》,十几年前的老片,声音开的老大。
“小伙子,被姑娘甩了不可怕,咱自己努力,等挣了片天地出来,还怕她不回头找你?”
电视剧的台词传进耳朵里,有些莫名的应景。
他回了家,随便洗洗,躺在床上。
隔壁。
蔺子虚坐在窗前,窗外的星空格外明亮。
她想起过去的那个家,小阁楼上,镂空石雕的窗户外,也能看到星星。
弟弟会带着她,躺到窗户下面,看天空。
他说这样的天空,就像一块随时变化的拼图,但她盯着那些镂空花饰,却觉得镂空的部分,像是倒吊着的断首夫人。
“姐姐。”孩子握着她的手,“我看动画片里是这么演的,两个人牵着手,就可以感觉到对方所想,我现在把我想到的传给你。”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开始叽里咕噜地念咒,有的是动画片台词,有的是莫名其妙的怪叫,反正,她听不懂。
毕竟,她又不喜欢那部叫《超级陀螺》的动画片。
从小到大,蔺子虚都觉得自己的弟弟是个小傻子。
后来,她亲眼看着弟弟狡猾地诱杀了那些人,小傻子讨赏一般笑着看向她。
她握着他的手,划着一根火柴,火光照亮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