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管事硬着头皮打断余庆,“小哥念到的这些,都是惫懒之辈而已,当不得大用。”
杜春枝睨了她一眼,“怎么说?”
“刚才听到李冬花的名字,她脾气差爱吵架;还有那张慧,竟从我屋里偷线!剩下的那些,做活又慢又差,不如让在下为大当家举荐几个。”
杜春枝温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自己来说。”
念到名字的姑娘气得脸通红,好不容易被选中,若是当家的听了管事的话,不是空欢喜一场?
不管做什么,只要留下就有工钱可拿,若是出了这个门,那就要另谋出路。
一位姑娘站出来道:“李冬花素来老实,她跟你吵架,难道不是被你克扣了工钱?你怕张慧赢了你的跟班,提前拿走她要用的线,她去拿回来不行么?”
这些姑娘平时不爱出头,但涉及以后有没有饭吃,谁还能保持沉默?
李冬花鼓起勇气道:“大当家,我们从不偷懒,若不是欺负到头上,我们也不会惹事。管事素来不喜欢我们,她说的话不能当真。”
张慧也道:“我们平时不拍你马屁,你便说我们惫懒,但凡有什么好处,都是给你的跟班。”
其余姑娘纷纷应和,平时和管事交好的那些也不吭声。余庆在一旁看乐了,“有些人自己能不能留下还是未知,竟要管旁人的去留。”
这句话犹如棒喝,将那管事敲打清醒。管事的脸立时煞白,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这段时间,可不止后厨大娘一人来霓裳做过衣裳,杜春枝陆陆续续派了人打探,将霓裳众人的嘴脸都看在眼里,回来之后用小本本记上。
谁能用谁不能用,早就摸了个明明白白。
余庆念完名册,那管事自然不在留用名单内,余庆道:“大当家用人自有道理,什么人也敢置喙?留用的诸位,速速收拾行李。”
人群一片哗然,有人鼓起勇气问:“我们这些留用的,以后不做衣裳了吗?”
杜春枝温声道:“这里我会另做它用,你们还做衣裳的,只是换个去处而已。”
余庆道:“放一百个心,大当家给你们准备的地儿,可比霓裳好上十倍百倍。”
这话说得夸张,大伙也没当回事,只觉得还能做裁缝就好。而且看新东家的选人方式,应该是个知人善用的。
于是,被留用的纷纷回去收拾行囊,余庆又道:“其余人等,先去账房那儿领工钱,再回房收拾便是。”
有个妹子气得甩了甩手帕,“看出来了,那群人才是心肝,让她们先收拾,还不是怕我们拿了她们东西?”
“说得对,”余庆点点头,“是得分出个里外。”
妹子气道:“若是她们偷拿呢?”
“不能,”余庆一本正经道,“她们要脸。”
霓裳就这么没了,等第一波人走完,余庆带着留用的妹子们走出大门,指着外面一排马车道:“快上车,大当家这就带你们奔向锦绣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