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寿张县乔坐衙（一）

寿张县县衙。

李林穿着一身县太爷的衣服，满脸威仪的坐在县老爷的位子上，拍击着手中的衙木。

“升堂！”

旁边的李洪努力憋着不笑，与一边的部下敲击着红棍，兴致勃勃的喊着威武二字，他们早就受够牛二的欺迫，如今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孙子林与一众伙计，将牛二给按住。

在老百姓的目睹下，这场公开声讯也算是正式开始。

前身就连做梦都想当官，可备考多年，却只落得个童生名号，如今李林替他圆梦，也算是对得起过往的那段失败历程。

“呔！”

“堂下所跪何人？”

“速速报上名来！”

牛二显然对他心存怨恨，白了他一眼。

见他不吭声，孙子林又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县老爷问你话呢，你特么听没听见？”

“哎呦。”牛二这才知道，对方这是要下死手，随后连连点头，“听见了。”

“听见你特么怎么不回话？”孙子林又从后面打了他一巴掌。

牛二接着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乃寿张县人士，名叫牛二，自小泼皮一个，无父无母。”

闻之，堂内堂外，一切人士，全都放声大笑。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泼皮，居然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别人称他泼皮也就算了，怎么连他自己也跟着这么称谓。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平时在百姓面前吆五喝六，可现而今，在新任青天大老爷面前，却显得蔫儿吧唧。”

“看来伙计们传的对，这的确是一位好官。”

“肃静。”

片刻之后，李林敲了下手中的衙木，接着说道：“大胆牛二，你可知罪？”

牛二自知当上钦差大臣之后，便已经将过往所犯罪证全都除掉，所以在李林面前，自是有恃无恐。见他质问，随即不慌不忙道：“大人，小人乃良民一个，虽为泼皮，可却从来没有做过一点伤天害理的事，既然如此，何来有罪一说？”

“大言不惭！”

李林化身黑脸包公，盛怒之下，重重的拍击了下衙木：“来人啊，仗刑伺候！”

“是，大人。”李洪和另外一名捕头站了出来，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如今有李林做主，自当无所顾忌，当即一左一右，对着他的后背，开始仗打。

众多百姓眼见如此，看得十分解气，本来还很质疑李林的办案能力，如今看来，真的是遇见了青天。看着牛二哀嚎痛哭，也随之一并咬了咬牙，往日在他们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不堪全都得到释然。

片刻之后，李林叫停了李洪他们，随即严厉质问：“牛二，本大人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牛二依旧死不承认，反正现在一切罪证都被毁掉，只要自己不说，就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大人，我冤枉啊……”

“还在嘴硬？”

李林怒火横生：“来人啊，给我掌嘴！”

“是，大人。”李洪等人反手握紧红木的一头，一左一右，将他给架起来，朝他嘴巴上狠狠打去。

霎时间，牛二便大声喊叫起来。

拍打声与叫喊声混合在一起，看得旁人越发解气。由于这种刑罚过于残忍，会导致牛二疼昏过去，李林还指望着他这张嘴，主动将所有的罪证给供出来，所以没打几十下，就让李洪等人停手。

“你、你竟真对我下手？可知这大许律令中有一条，不得对无罪之人滥用刑罚？莫非你眼中，竟真没将当今放在眼中？”

牛二嘴烂的不像样，事到如今，仍没忘记警告李林。

“冥顽不灵！”

李林见他不打算招认，于是也不指望他会说出来，随即抽出桌上的一张令牌，丢在地上：“本大人能穿上这一身衣裳，主动为民请缨，就代表着已将大许律令抛至脑后，别说是你，就是当今皇帝犯错，我也照打不误……来人啊，上夹棍！”

夹棍，是所有刑罚中，极为很辣的一种，一般用于逼供刑犯，可是如今面对这十恶不赦的牛二，李林也顾不得那些没用的规矩。

由于随时都会在衙门审案时用得着，李洪也不用刻意去寻找，随即与另外一名捕头上前，找来一串夹棍，拉开，并且套入他的手指当中，然后用尽蛮力一拉。

所谓五指连心，没过一会，牛二便疼的昏了过去。

“大人，还有气。”仵作上前查探。

李林端坐原位，摆了下手，随即就有两名捕头提着水，将他给泼醒。

“大胆牛二，别以为你不说，本大人就不敢将你怎样，如今百姓都在，又有本官坐镇，你就算一口咬定那又如何？本官照样治你的罪。”

李林说着，一脚踩在审案台上，纵身一跃，而后，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诸位百姓行以冠礼，进而又道：“父老乡亲们，本人李林，县内人士，家住大王庄，方才那声炸响，是我与孙将军放下的，如今县内一切官军人士都去外地抓捕囚犯，县内全都被我的人给掌控。此泼皮，也被我公开审理。本人今天做一回青天，各位，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将这厮过往所犯一切罪孽全都给说出来，有我在，他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百姓们也是被那声炸响给惊动，自出门以后，就不曾见过一个官军，可见李林说的都是对的。但牛二乃朝廷亲封的钦差，虽然被抓，但难保之后不会东山再起，考虑这个，他们也不敢随便得罪。

不过还是有胆大的人，站了出来。

“青天老爷在上，小人乃县内辅林客栈掌柜，姓林，名福堂，只因我那客栈位置好，常年客人不断，那泼皮就看上了我那地段，非得逼着我把地转让给他，我几番好心好意说服，可他都不听，不仅打了我，还抢走了我家的地契，将客栈里面的人全都换成了原先的泼皮手下，成日在那里胡吃海喝，打架闹事……草民如今已经身无分文，家中老母尚且病重，肯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帮小人夺得那间客栈，赶走那波要命的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