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二当家亲设考验

雄信山。

山寨口。

李林及其一众土匪在此落脚。

雨后的天气也随之逐渐放晴，变得有点闷热。

虎哥等人身上的酒水也都用光，由于长途跋涉，一个个口干舌燥，干脆将身上的衣裳给脱下，光着膀子坐在地上乘凉。

“大哥！”二当家郑寿带人走了过来，一见面就和大当家虎哥拥抱，“听闻你铩羽而归，小弟我特地备命人在正厅备好了酒席，只等着你我兄弟二人畅快同饮。”

虎哥见他莽莽撞撞的样子，流下冷汗：“老二啊，你怎么老是这么冲动呢？跟你说多少遍了，要淡定，淡定知道吗？”

“啊哈哈。”郑寿随即后退一步，和他了保持了点距离，“大哥，小弟发誓，往后再不像方才那样。”

“这才对嘛。”虎哥勉强一笑，“走，喝酒去。”

众土匪都不是什么节省的人，此去下山，明明带了两天的酒水和盘缠，可是才不到半天，就挥霍得一干二净。再加上返回途中只顾着赶路，嘴里早就淡个鸟来。

一听说有酒喝，跑的比兔子还快。

李林跟在后面，看着这对活宝兄弟久别重逢、拥抱亲热，顿时笑出声来，走了大概十几步以后，就停下脚步，随他们一起，在正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愧为土匪山，布置的有模有样。

李林以前也只是在电视里面看到过，真实经历还是第一次。这里没有所谓的聚义厅，更没有谁大谁小，倒像是妖怪所住的山洞。正厅最上方，有两把椅子，底下有着两张虎皮垫子。

虎哥与郑寿就坐在上面，显然是山寨首位。

在这两把椅子下面，是无数把铁皮制成的交椅，李林与一众喽啰就坐在这里，在他们面前，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好酒好肉。

门外是两根椭圆形龙纹木柱，上书曰：雄风纳虎威仪山，信义求名不老地。

很显然，‘雄信’二字就是这么来的。

“大哥，来，这一杯小弟敬你。”

郑寿假借敬酒名义，开始套话：“疯疤乃我山上之弟兄，平日里仗着大哥庇护，从未怕过几个人，这次死于平民之手，实在叫我等汗颜……大哥此次下山，想必也抓到了凶手。不知是何等人物，可否带上来，让小弟也开开眼界？”

“贤弟莫急，大哥这就给你介绍。”

虎哥朗声大笑几声，喝完酒后，就有些微醺，摇晃着走下台阶，来到另外一把交椅前，拍着李林的肩膀道；“此人姓李，名林，乃是寿张县治下大王庄内所居住的一位商人，同时也是本地最年轻的一位里长，蔡太师名下，千户大人府上名客……”

好家伙，土匪如今也讲起了文化。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倒有种文绉绉的感觉。就连李林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有这么多的封号。觉得既然是这里的二当家要认识自己，那么不妨起身和他喝一杯酒，也算是回复他们的待客之道。

“承蒙大当家抬爱，邀请在下上山作客，小弟不胜感激。执此一杯酒，回敬各位……”

咕咚。

一杯精酿醇酒下肚，李林只觉胃里火辣辣的。

可二当家还有其他土匪喽啰，却个个阴森个脸，无动于衷，仿佛从没把这个穷乡僻壤出身的刁民放在眼里。

虎哥将此一幕看在眼里，转瞬瞅准一个喽啰，怒目圆瞪：“我问你，人家敬你酒，为何不回人家！”

那名喽啰低头不语。

虎哥转瞬又看向另一个喽啰，“还有你！为何不喝？”

“我……”另一个喽啰吓得直哆嗦。

“王八蛋！连我的命令都听了是吧？”虎哥气得直接暴怒，夺过桌子上的一坛美酒，说话间，扔在地上，下一刻，酒坛子啪嗒一声，碎裂在地。

全体喽啰吓得不敢说话，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是我不让他们回敬的！”

就在这时，二当家面无表情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虎哥依旧气在头上，只是碍于兄弟情分，没有和他翻脸，眼神里能够看出些许冷漠。

“对，是我。”郑寿喝下一碗酒走上去说，“还记得当初我投靠山寨那会，大哥都说了些什么吗？‘同生死，共患难’，‘生是山寨魂，死是山寨鬼’，可是现在呢？疯疤死了，大哥却把仇人给带上山来款待！此举，莫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吗？”

能上山寨落草的，大多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人。这些人恶的恶，善的善，有的秉持利益为大，有的却总是把那兄弟情义挂在嘴上。一旦成为土匪，就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虎哥属于利益为大，二当家却是后者。

若非李林有官家身份做保，再加上路上说了些诱导的话，没准早就成了虎哥的刀下亡魂。

从这个角度来分析，李林还挺欣赏这个二当家的。只可惜，却非要与他敌对，这就不得不防了……

“老二！你别忘了，这里谁说了算！”虎哥怒斥对方，“疯疤死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你未免扯得有点太远了吧！休得啰嗦，赶紧叫兄弟们给先生敬酒。”

李林从里到外，都很普通，但唯有一点，是虎哥等一众土匪所缺的，那便是他的经商头脑。这一点，从刚刚在破庙里，他们的谈话便能看出。

虎哥称呼他为先生，实则是为了留住他，给山寨带来更大的利润。

“大哥，若是非得这样，那就别怪兄弟薄情。”郑寿说着，红着眼眶，举着坛子，喝下一口酒后，随手一丢，“自今日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兄弟，永不往来！”

“你！”虎哥气得腾出手来，可片刻过后，却又作罢，干着急剁脚，叹息一声，“好吧，你说吧，要怎样才能容下我的这位兄弟？”

虎哥本身也没有多好的身手，只是靠着一身蛮力，成立山寨比较久，这才坐稳了位子，真正遇到事情时，还得要二当家的出手，出谋划策。总不能为了留下李林，和他就这样划清界限。

“除非他能通过我亲设的一些考验，不然此事，休得再谈。”二当家的郑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