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秋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笑,却不达眼底,在他眼下,猖狂地点了点头。
“乐知秋!你想干什么?”乐魏大概能猜出她的意图,气急败坏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卑微,“我说过,你只要回来,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够你混一辈子了!”
“一切?”乐知秋嘲讽一笑,“那我想要乐氏集团呢?”
乐魏的脸色明显一变,深邃的眼眸带怒,眉头皱得仿佛能夹硬币,意思明显,不行。
“所以,我只能靠自己去抢喽!”乐知秋说,“乐魏,现在你我的战争开始了。”
“我会拿回我妈的一切,让你身败名裂。”乐知秋又冷又狠的看着他,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已经满身污秽。
乐魏差点站不稳,面前的人太陌生了,他一直都低估了乐知秋的报复心,只要她想做的事,就算遍体鳞伤,也会把对方拉下地狱。
他们从小关系就不算太好,要不是因为鹿古梅,恐怕连爸爸都不会说,但鹿古梅离开后,“爸爸”两个字,在她嘴里变成了奢侈。
关系也直线下降,是陌生人,也是仇人。
“知知……”他试图用亲情来换取她的手下留情。
乐知秋直接站起身,眼里的恨是无法弥补的,声音很冷,像裹着寒风一样的冷,明明秋天很舒适的,明明小时候很温馨的。
“别这样叫我,你不配!”话落,乐知秋走了出去。
本想找许丽雅算账,楼梯上却看见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乐林阳,看样子……差不多十几岁。
谁能知道,在乐知秋十二岁的时候,乐魏就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真够委屈他的,八年来装得若无其事,呈现出完美丈夫和父亲。
但当看见这么大的乐林阳,是这般的讽刺。
乐知秋无视他,绕过他下楼,谁知,他转身指着她,说:“乐知秋,谁让你来的!”
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乐知秋回身,神情淡淡的,盯着他看了片刻,又盯着他指着她的手看了一眼,话也淡:“你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
乐林阳硬气得很,仿佛这个家就是他的底气。
“我只知道这个家不欢迎你。”
乐林阳长得白白净净的,要是一个陌生的人,她都懒得理会,但他不陌生,他是小三的儿子,是把她母亲害死的人的儿子。在原本她的家里,说不欢迎她的话,搁谁谁能忍。
乐知秋眼眸一冷,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握着指她的那根手指,毫不留情地往上一掰。片刻,骨头的声音清晰入耳,疼痛的尖叫随之传来。在偌大的别墅里,一阵又一阵。
乐知秋直接把他带到许丽雅面前,警告道:“下次再目中无人,我可以帮你管教。”
许丽雅心疼孩子得紧,温顺不再遮掩,直接开始闹:“乐知秋,他也是你弟弟,你有没有教养?”
“弟弟?教养?”乐知秋差点被逗笑了,还真就笑了一下,“我可没有这么个弟弟,与其管我的教养,你先管管你儿子的教养,我怕你再不管管,后果不堪设想。”
“你!”
这时,楼上传来了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纷纷抬头看。
许丽雅开始演了,哭啼啼地说:“老公,我好心好意的欢迎她回家,可她直接不领情,不领情就算了,还欺负我们的阳阳。”
乐林阳配合地大喊了声:“爸爸,我的手好疼!”
两位戏精,不演戏也太憋屈了。
乐知秋无话可说,只抬头盯着乐魏,看他如何处理。
乐魏撑着围栏,在三人的脸上扫了扫,最后停留在乐知秋脸上,两人对视,乐知秋懂了。
现在他们是一家三口,她是外人。
乐知秋想要让他身败名裂的想法在此刻越发深重,什么也没说,却又说了千言万语,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转身走了。
既然不容她,那她就把这个家毁掉。
……
一路飙到酒吧门口,却没下车。
头抵着方向盘,情绪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就感觉心里很闷。
脑海里浮现那时美好的一家三口,尽管不喜欢乐魏,但在鹿古梅的维持下,一家人也其乐融融的,平淡又温馨。
而现在,一个人离去,这个家就散了,她成了多余的人。
她以前对这种感觉都很淡,甚至可以说忽略不计,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感性。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扰乱她的心绪。
不久,窗户被敲了敲,她愣了一下,侧头。
看上几眼才知道是谁。他一半处在昏暗,一半处在明亮,眉眼是少见的柔和。外面的风很大,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翩翩起舞。
他张着嘴,一个字一个字说了一句话。
没有声音,乐知秋既看清了。
“乐知秋。”她的名字。
她愣了片刻,笑了起来,或许她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