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室呼喊声从高昂到嘶哑,最后全身力气耗尽,只见张嘴不见齐声。
孟云乔单手接过易北递来的帕子,用力擦拭着刀刃,“机会已经给过你们了,谁想要这个机会都可以,但机会只有一次,谁能完成任务谁就能活,就看你们想活还是想死了”
刚被酷刑折磨过的三人此刻湿漉漉佝偻成一团,试图保护自己,试图缓解疼痛,可平日好用的办法此刻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们方才隐隐约约瞧见有拎着大锁链但看不清容貌的人来接她们了,她们从未见过那般粗的锁链,比她们手臂还粗,若是被捆住定会被嘞的无法喘气
她们从前接任务杀过、折磨过那么多人,难道她们死之前也这么痛苦吗?
若有朝一日他们去了阎王殿,那些被她们杀了的人会不会在阎王殿等着她们,要找她们报仇啊!太可怕了!
三人刚体会过濒临死亡的痛苦,浑身上下的剧痛让她们精神已经隐隐有些要失常了。
能活着谁想死啊,三人咬牙强忍着疼把佝偻到一起的身体打开。
“我去,她们二人没我在血鹰阁待的时间长,阁里的事我知道的比她们清楚,更容易得手”
“呸,你不想死说你不想死的,咳咳,你踩着我们,咳咳,我们怕你出事冒死来救你,咳,你竟想踩着我们的尸身往上爬和我们挣活着的机会,咳咳,你良心让狗吃了”
“呵呵,良心?你们怎么不说原本该来送菜的人是谁呢!咳咳,你们二人联手算计我,让我来送菜,若我暴露死的就是我,你们一点事儿都不会有!
口口声声怕我出事来救我,你们是怕我死了,只你们二人回去阁主不会放过你们吧,咳咳”
“你放屁,若不是你废物,自己搭上银钱买菜还能被人发现,我们怎么会来救你,要是不来救你我们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孟云乔主仆三人双手环胸站着看戏,狗咬狗的戏码最好看。
三人因受刑体力本就耗尽,但许是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们不知疲惫互掐。
等她们掐累了,骂不动了,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
为了争夺活着的机会她们三人把对方当成仇人一样死死压着揭短。
明明是为了活着才揭的短,可短揭出来她们才想明白没了秘密她们再无用处!
她们方才说出口的秘密都事关血鹰阁,不用旁人说她们都明白自己离死不远了。
她们所想不错,孟云乔把她们最后价值榨干,从腰间钱袋里掏出白玉瓷瓶,拽下瓶塞,倾斜瓶身滴在三人身上。
而后转身离去。
密室石门关上,密室内空无一人。
“出来,你们酒楼管事的呢,我家娃天不亮就来你们酒楼送菜,眼下天都黑了,人还没回家呢,你们把我家娃弄到哪儿去了!”
孟云乔主仆三人刚从后院出来就隐隐约约听到叫骂声,且一声比一声嗓门大。
易北脸色瞬变,不用吩咐疾步朝前院而去。
孟云乔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老师她们还在雅间喝酒呢,老师曾与她说过,离京几年最期盼的就是有好友相聚,一起谈天说地,一起不醉不归。
让她们这么一闹不仅会搅和了老师的兴致,还会让老师因为有她这么个不省心的学生而在好友面前颜面无存!
这些人当真是阴魂不散!
“主子,是今日该送菜的菜农母亲来了,还带着两个老者,外面又有百姓围过来看热闹了”,易北大步流星回来,焦急禀告道。
“去问问掌柜,老师她们可还在酒楼中”,若是老师不在她可就要反击了!
“属下刚问过了,罗夫子一行人还在梅韵,方才还要了两壶酒上去”
“走吧,去看看”,孟云乔眉头蹙起,大步往前院走,若细看就能发现她今日步履间和往日不同,步伐更大更有力量。
酒楼大门口,被伙计轰出去的菜农母亲刚要开骂,眼尖瞧见易北去而复返便知酒楼管事的来了。
她们家能被选上给同福酒楼供菜可是酒楼东家亲口说的,当时此人就站在那东家身后,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同福酒楼不是菜市口,更不是谁都能来闹一场的地方!你女儿不见了你不去县衙报官,跑来酒楼闹什么?正好今日你我都在,让大家听听谁是过错方。
你家收了我银子便该按契约上定好的日子送我定好的菜,酒楼今日开张,你家却未送菜,害我高价去菜市口买菜不说,还未买到今日菜谱上的新菜,害我酒楼失了信誉赔了大把银钱。
亏损的银子何时赔我?
“你,你说什么?什么银子?我家给你送菜是为了赚你银子,你怎么朝我家要银钱?”,菜农母亲双手交握挡在身前,眼神畏缩,生怕孟云乔动手抢她银子。
她种了那么多年地,好不容易有个大买主赚了些日子,她们家日子才刚好过些,可不能就这么被要回去。
“收了在下的银两却不送菜来,今日酒楼食客皆可证明酒楼今日食谱没有你家送的三种菜,在下没去府衙告你已是仁至义尽,若你们再闹下去,在下即刻报官”
早上血鹰阁杀手冒充菜农用马车送来的菜是五种,而她只定了三种。
血鹰阁杀手送来的那车菜早被易北她们销毁了,防的就是她们倒打一耙说不清。
楼上,雅间梅韵窗户大开,酒楼门口的说话声随风向上飘散,尽数飘进屋中。
徐岚清此刻正随意半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到窗外动静缓缓睁开眼眸,偏头看向正在喝茶的三妹罗惜,心下了然,唇角不禁勾起。
怪不得三妹这般宠爱一个学生,原来如此。
这性情真是如出一辙的直啊。
徐岚清好笑地摇摇头,闭上双眼,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闲聊的五人视线默契移到罗惜身上,以三姐的脾气,怕是要下楼给学生撑腰啊。
然而,让她们没想到的是,罗惜比她们淡定多了,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五人懵了,不应该啊,这还是三姐吗?
还是说三姐的学生有何她们不清楚的过人之处?
不然如何解释三姐此刻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