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出汗,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秘密竟然被江昭阳轻易地揭露。
他的嘴唇颤抖着,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熊斌的尾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野狗般戛然而止。
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方才嚣张的气焰化作簌簌发抖的肢体语言。
江昭阳冷冷道:“我怎么知道的?想听吗?”
“王栩要出差,家又没有在琉璃镇上,他将盆景交给我暂时保管一下。”
“结果我有一天因为下暴雨,我从阳台转移它时,不慎失手,打烂了它。”
“露出了半透明的包装毒品。”
话音刚落,熊斌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血丝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你们不是沆瀣一气吗?”江昭阳的质问像子弹贯穿耳膜,震得熊斌脑袋嗡嗡作响。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他最敏感的神经。
熊斌如雷轰顶,整个人呆若木鸡。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如梦初醒,猛地向前倾身,镣铐在铁椅上刮出刺耳鸣叫,金属的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
他的话冲口而出:“不!他并不知情!”
熊斌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前襟,“否则怎么会懵懵懂懂地托付给你保管?”
江昭阳露出玩味的笑,眼角细纹里藏着猎手收网的快意。
那笑容看得熊斌心里直发毛。
仿佛自己是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江昭阳的语气轻飘飘的,却似有千钧之力。
“告诉他,他敢接盆景吗?”熊斌脱口而出一句实话。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中计了。
但为时已晚。
审讯室顶部的通风口突然灌入冷风。
将他脊椎上的汗珠凝成冰刺,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熊斌喉间像是卡着带刺的铁丝,生疼。
“你是说,王栩并不知道赤松盆景的藏匿秘密,对吗?”江昭阳的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银针,精准刺入要害。
熊斌的脸色愈发苍白,如同一张白纸。
他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双手死死地抓住铁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明白江昭阳问话的用意,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得回来?
江昭阳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阴森,“你说如实交代了,可是盆景藏毒一事,你是闭口不言。”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熊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选择性地交代,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江昭阳逼问的话像是敲打在熊斌心上的一记重锤,让他喘不过气来。
熊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江昭阳沉默地凝视着他。
皮鞋跟在瓷砖地面敲出缓慢的节奏,每一下都砸在他几乎停跳的心脏上。
熊斌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的定性只会是假交代,真避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