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事,鹿悠悠他的宝贝,掉一根头发凶手都罪该万死!
顾书臣躺在地上生不如死。
尖利的犬牙就在他喉管上方,可他只能先挡住脸,否则鸟嘴会在他脸上啄出无数个坑。
时间停滞在这一秒,眼睛被鲜血糊住,除了狗子的呼吸和翅膀拍打的声音,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军靴敲打地面的声音就像催命符,顾书臣紧绷的心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断裂。
虽然看不见,但他已经听出来了顾清野的声音,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以为顾清野会问他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顾清野一句话都没说。
顾书臣被一只手翻在地上,手腕连同双肩都被粗粝的麻绳束缚住,像麻袋一样被拖着往前。
顾书臣突然开始剧烈挣扎:“顾清野你干什么,我是你亲弟弟,你放开我!”
他不想坐以待毙,这是顾清野不是杜家的人,他们是血脉亲人,一定有解释的余地。
“大哥,你听我说,都是误会,我被人算计了,我是来找你们帮忙的,你听我说啊,大哥,大哥!!”
然而下一秒,一块抹布就塞进他嘴里。
顾书臣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自己被塞进一处不大的空间,然后两条腿也被捆住。
现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只能像蛆虫一样扭动,喉咙里发出无力的呜咽。
他听见发动机的轰鸣,顾书臣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但此时此刻他后悔了。
愤怒并未让顾清野失去冷静,但他已经不想再和顾家人继续纠缠。
顾书臣算个什么东西,他怎么会知道鹿悠悠住在哪里?
还有那两个藏在暗处的人,顾书臣一个外地学生,哪来的人手可用?
顾伯淮不是渴望当爹么,上一辈的种种皆因他而起,自然该由他来大义灭亲!
顾清野直接把车开到顾家,等待门岗通传的时候,他就这么站在车边任人打量。
这里没人见过他,但那张和顾伯淮十分相似的脸让来往的人不由地回头观望。
“清野?你怎么来了?”
顾伯淮匆匆出来,他只穿了件家常衣服,头发也不如往常那样一丝不苟。
顾清野从来不来这里,也从未在公开场合与他有什么交集,一定是出了什么急事。
顾伯淮走近以后忽然怔住。
如果过去还能从顾清野脸上看到些许缓和,但如此冷淡、严肃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
顾清野一言不发走到车尾,打开后箱,顾伯淮眼睛陡然睁大。
一个面目全非、身上混合着鲜血和泥土的男人,像扔垃圾一样被扔在那里。
顾伯淮足够敏感,也足够聪明,如果是工作上的事顾清野不会越级来找他,如果是私事……
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事能让顾清野大动肝火,不顾忌人言出现在这里。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顾伯淮终于开口。
顾清野冷笑:“我要送悠悠去医院,没时间跟您换个地方说话。”
顾伯淮怔愣,转过视线,这才看到躺在后座上的鹿悠悠。
意识到事情严重,他不再多问,立刻借门卫的电话叫人过来。
等他打完电话出来,顾清野已经回到驾驶位上,不发一言,也没再多看他一眼。
顾伯淮甚至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知道现在必须得说点什么。
“清野,我知道既然你来找我,这件事肯定与我有关,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顾清野没有转头,声音也听不出多少起伏:“但愿。”
军绿色吉普迅速启动从顾伯淮面前驶过,只留下扬起的尘埃,在月色中笼罩在他心头。
医院里,鹿悠悠接受了详细检查,就算医生说没事,顾清野还是坚持观察一晚再走。
鹿悠悠拗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单人病房里,鹿悠悠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看不出三小时前还晕晕乎乎手软脚软。
她的手被顾清野攥在掌心里,他双眼低垂,好像在看她,又好像不太聚焦。
“在想什么?”
顾清野手紧了紧,嗓音微有些干涩:“我在想……如果早点行动,是不是你就不会经受这一遭。”
鹿悠悠笑了:“还能怎么早?顾书臣如果什么都不做,你还能提前把他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