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兰今天穿着一身米白带碎花的连衣裙，领口有两条同色系的飘带系成一个下垂的蝴蝶结。

顾书臣有些恍惚，他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鹿悠悠的身影。

也是浅色的裙子，胸前也有装饰……

顾书臣现在分不清那是蝴蝶结还是别的什么，要命的是面前的人影和脑子里的身影渐渐重合。

他的身体忽冷忽热，一半是原始的、惦记了三年的、带着耻辱印记的冲动，另一半是这几天梦里的魔鬼。

两边在他身体里缠斗，几乎把他的脑子拉扯得四分五裂。

他潜意识里一再告诫自己要清醒，可酒精麻痹了神经，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杜月兰和鹿悠悠长得一点也不像，可逆着光他只能看见一片黑，唯一能分辨的就是相似的衣服。

他的意志渐渐被回忆侵蚀，他看着眼前人，忽然说了一句——

“鹿……悠……”

最后一个字被忽然翻滚的呕意盖了过去。

杜月兰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敢置信地高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她发狠似的摇晃顾书臣，仿佛要把那个讨厌的名字从她耳朵里彻底抹去。

“你给我起来！”

“顾书臣，你个王八蛋，有种再说一遍！！！”

顾书臣只觉得天旋地转，三秒后就到了忍耐的极限。

“呕……”

最后一刻他还是偏过头去，没吐到杜月兰身上。

杜月兰像见了瘟疫似的跳开，还是气不过，抓起桌上的碗筷就往顾书臣身上扔。

她绝对没听错，他刚才叫的就是“鹿悠悠”！

吐过之后顾书臣总算清醒了一点，五秒前的记忆回到脑子里，他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僵硬了。

该死！他怎么会叫出鹿悠悠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因为一秒钟的不慎满盘皆输。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迅速思考对策。

很快，他转过身，眼角带着受了冤枉的红，迅速端过茶杯漱口，生怕不好的气味冲撞杜月兰。

他摇摇晃晃起身，拉着杜月兰的手想带她去隔壁。

多亏包间里设施齐备，除了吃饭的房间，外头还有一间专门的会客厅。

杜月兰狠狠甩开他的手，刚想质问，可呼吸间全是刺鼻的味道，她使劲推开座椅，头也不回往外走。

顾书臣赶紧追了过去，在她离开之前挡在了包间门口。

杜月兰七分怒气三分委屈，眼里的怒气前所未见。

“让开！”

“兰兰，你怎了，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顾书臣打定主意不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他认识鹿悠悠。

杜月兰简直要气笑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生气？自己说了什么不知道吗？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见了狐狸精走不动道的色胚！”

她总共只提过一次鹿悠悠的名字，顾书臣就记住了，更可气的是竟然把她当成那个贱女人！

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