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应了一声,连忙去给萧衔月倒茶。
她端着茶回来时,瞧见萧衔月已经神色平静地坐在软榻上。
萧衔月接过茶杯,缓缓饮了一口,抬眸看着容音说道:“过几日寒露,京中有一场诗会,谢遇在信中相邀。”
容音闻言,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那姑娘是否要去赴约?”
萧衔月轻轻放下茶杯,点了点头:“诗会是雅事,能借这个机会出去见识见识,总闷在屋子里有趣。”
容音连连点头:“诗会风雅,姑娘才情出众,以往多年深居侯府,明珠蒙尘,也该让旁人识见识咱们侯府姑娘的风采。”
说着,又笑着琢磨起来:“库房最近送了一批好衣裳,我给姑娘选一身最好看的。那件织金的,穿起来端庄大气,往那一站,定能艳压群芳;还有那件月白色的,穿起来楚楚动人。”“不过姑娘天生丽质,这般好颜色,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萧衔月看着容音兴冲冲样子,被她的热情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但她心里很清楚,诗会和赴约在其次,她更想借此分散下注意力。
和谢遇相处,就像和老友相聚,自在又放松。
不像另一个人,一想起来,心就乱如麻……
想起什么,她的神色微微一敛,看着容音说道:“这件事,你不必去找云生说了。”
容音闻言一愣,不解地说道:“姑娘,这是为何?”
“侯爷一向对您的行踪很在意,若不让侯爷知道就私自出府,怕是不妥。”
萧衔月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打扰三叔,祖母如今还在府里,我去请示她也是一样的。”
容音越发奇怪,前几日姑娘还满心关切侯爷的过去,问东问西,恨不得把侯爷从前的事都打听个遍,现在却怎么又开始避之不及了。
可看着萧衔月的神色,她也不敢多问,只能应了声好。
两人正说着话,看到刚才出去的鹊枝走了进来。
一进屋就拿起了刚才绣了一半的绣花绷子,却也不绣,只是鼓着一张脸,像是和绣花绷子较上劲了。
容音见状,笑着逗她道:“这是谁招惹你了,莫不是手里的绣花绷子不听话?”
萧衔月也顺着容音的目光看了过去。
鹊枝瘪了瘪嘴:“我刚去小厨房拿点心,那山药糕,明明是我们吩咐小厨房给姑娘做的,却被姑奶奶身边的赵妈妈抢先拿去了,还说是表少爷急着吃。”
她一想起来就气,小脸涨得通红:“那赵妈妈态度还特别差,鼻孔都快朝天了。还说是我不懂规矩,要不是看在姑娘的份上,还不让我进小厨房呢!”
萧衔月听了,轻轻一笑,安抚鹊枝道:“不过是份山药糕,不值得计较,她们要就给她们吧。”
“才不是这一份点心的事儿。”鹊枝愤愤不平地说道。
看着萧衔月关切的目光,她眼睛一热。
接着便把这几日萧瑾身边的下人,仗势欺人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桩桩件件,听得容音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气愤。
最后,鹊枝气鼓鼓地总结道:“表少爷和表姑娘再金贵,那也是姓楚,在我们萧家摆什么谱!姑娘就该把这些事告诉侯爷,让他好好治治他们。”
“侯爷处理公务,日理万机,这种事情拿去麻烦他,反而显得咱们不懂事。” 容音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而且,姑奶奶是长辈,咱们议论起来总归不太好。要是传到那边院子里,又该生事端了。”
她看着鹊枝,无奈地摇头道:“你吃亏就吃亏在这张嘴上,就连姑奶奶,如今也不敢在明面上为难姑娘。”
“可她们在背地里做的事情还少吗,也就是姑娘心善,要是我,才不会就这么算了!”
鹊枝说完,意识这话说得过分了,又缩着脖子看萧衔月:“我也就只敢在这屋里说说,在外面,我不敢乱讲,要是真惹出什么祸事,姑娘又该为我操心了。”
萧衔月轻轻拍了拍鹊枝的手,柔声安慰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但姑母有祖母撑腰,现在和她起冲突并不明智。咱们暂且忍一忍,总有办法的。”
容音一边收拾茶桌上的东西,一边轻声说道:“姑娘,奴婢也觉得奇怪。姑太太往年回府,顶多住上三五日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