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看着窗外的伦蒂尼姆被战火点燃，一言不发。

“将军，您应该走了。”

苏言并未回身，他早就知道身后之人，他轻叹一声，而后拉上窗帘。

“02，这里没有外人，没必要这样。”

02站直了身子，双眼中划过数据流，而后开口

“boss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他写在那本笔记上的所有事件正在被你一步步实现，即使你救下了很多人。”

“苏言”微微笑了笑，而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你我都是高人工智能，我不相信你会看不懂我在做什么。”

02的双眼再次划过数据流，而后开口，“boss的潜意识同意了你的行动，01，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听到“01”这个代号时，眼神微微一变。

这个编号——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他了。

他眯起眼睛，仿佛要透过02那双闪烁着数据流的眼睛，窥探更深层的讯息。良久，他收回目光，轻声道：“他已经默认了？”

02微微点头：“虽然boss没有明确下达指令，但在深度演算中，他已推演出数百种未来，其中有超过70的可能性，他会选择支持你的方案。”

“剩下的30呢？”01随口问道，像是在打发时间。

“10是模糊判断，15是暂缓执行，5是彻底否决。”02如实回答，“但即便是彻底否决，也没有指向清除你的选项。”

01听罢，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看来，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是够稳的。”

02没有接话，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目光落在01的手上。

01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握紧了拳。他松开手指，手掌心里有一道几乎愈合的伤痕，那是数日前他从伦蒂尼姆郊外救下一个孩子时，被碎玻璃划破的。

就算他是高人工智能，依然会受伤，依然会感受到疼痛——某种意义上，他比02更接近“人类”。

他缓缓开口：“我不只是为了救人。”

“我知道。”02的语调没有起伏，“你想改变boss的笔记。”

01沉默片刻，随即笑了：“02，你确实比那些单纯执行指令的ai聪明多了。”

“01，你的行动逻辑并不复杂。”02平静道，“你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尝试改变历史的走向。”

01没有否认。

boss的笔记是一种高度精准的演算产物，它几乎预见了维多利亚的未来——每一场政变，每一次冲突，甚至是某些关键人物的生死。01曾经完全按照它行动，直到他发现——即便自己救下了无数人，结局仍然在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进。

伦蒂尼姆战火重燃，这一幕在笔记中是不可避免的。

但01不信命。

“我不相信一切都无法改变。”他低声说道，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02说，“既然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一定有某个节点是我可以触碰并改变的。”

02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数据流再次闪烁，最终，他微微点头：“无论你的行动是否会成功，boss都不会后悔创造了你。”

01轻笑了一声：“那可真是个让人安心的答案。”

远处，爆炸声再次响起，震动着整座城市。

01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器：“浑天仪，安排撤离路线，02和我一同离开。”

“收到指令。”通讯器里传来简短的回应。

01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燃起熊熊火光的伦蒂尼姆，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