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可能是这两天倒春寒,这个点街面上已经没有人了。
小寒风一吹,还有点冷。
黄玲卖力踩车,车上没东西了,倒是踩得飞快,只是更冷了。
手和脸都要冻麻了,这才想起来,手套忘记在仓库了,刚才整理东西时取了下来。
也懒得回去拿了,她于是停下来整理一下围巾,先把宝贝脸蛋给护上,不然又得浪费半盒雪花膏。
围好后,正要骑,发现骑不动。
回头一看,车被人拉住了。
是一个小混混。
“你干嘛?”黄玲喝道。
“你车轧着我脚了!赔钱!”小混混指着自己伸到黄玲车轮后的脚道。
黄玲心想,这个年代就有碰瓷的啦?!
好好好。
“是吧!赔钱是吧!”黄玲大喝一声,抓住车把就把车往后推。
那人忙缩了脚:“你疯了?!”
“反正也是赔,老娘我给你整残了,当家里多条狗,养你一辈子好不好?!”
小混混一脸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柔弱女同志。
“来!伸过来!别怕!我力气大,一下绝对能给你压断!不行就两下!”
小混混往后一缩,骂骂咧咧要上前。
黄玲哪里会怕他,从车板上抽出一根捆货的麻绳“啪”一下摔在木板上。
“来,正当防卫不犯法!看我不抽死你!”
说话间她就把绳子一头缠手上开始抽!
咱们工人有力量!
小混混惨叫一声。
街尾一瘸一拐跑过来的周怀熠大喝一声:“住手!”
一想,这么叫,好像不对。
如果黄玲住了手,对方不跑要还手,那黄玲不是得挨打?!
“别住手!”
黄玲压根不知道是有人在制止她或者帮她,手上没停,那小混混看到有人来了,只能跑了,反正也打不赢。
周怀熠赶了过来。
“没事吧!”两人同时问。
两人又都摇了摇头。
“黄玲同志!你也真是!这个时候应该是跑,而不是对着干!他要真打你,你打不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
“你腿不好,就别跑了,反正也”
路灯下,黄玲看到他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不是热的,是疼的,于是把“你反正也来不及”这话给咽了回去,改口道:
“我一看就知道他怂,我也不能把车扔了吧,但我骑上去他一拉,我得翻,不仅人会受伤,还会把别人的车给摔坏,所以我还不如”
周怀熠摇摇头,就这短短时间,你还想挺多。
“周厂长,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家。”
“你家不是这个方向啊?!”
这一下轮到周怀熠疑惑了,问:“你也是回家?”
“对啊!”
周怀熠长长叹一口气:“黄玲同志,不认得路你就不要晚上出门,要不是遇到我,你得骑出城了!”
“反?反啦?”
周怀熠郑重地点点头。
“难怪感觉有点不对”
黄玲突然想起来,今天出来走的是巷子另一头,再加上天黑,这附近又不是很熟,就走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