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真是她，他下意识抬手掩盖眼中泪珠。

不曾想，有人比他更快。

慕窈心疼地看着他，手中绣帕遮盖住他双眼，“想哭就哭吧，我不笑你就是。”

她能理解燕浔此刻内心情绪的波涛汹涌。

她到现在也没缓过来，更何况是从小崇拜自己父亲的燕浔。

眼泪逐渐打湿绣帕，也让慕窈手心一片湿润。

她被人抱在腿上，肩头湿润的感觉让她眼底更是心疼难抑。

“阿暖。”

男人声线沙哑，“你说父亲是不是病了？”

慕窈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也不相信，父亲病了。”燕浔抬起头，眼泪已抑制住。

慕窈双手抚上他脸颊，“阿浔，在没见到父亲之前，就当父亲是病了吧。”

话落的瞬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子手臂震颤。

其实慕窈也觉得，或许老楚王是在战场上受了伤病了，不记得了，搞混了人。

可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块玉佩……如何解释？

据常青所言，萧太夫人同老楚王成婚，就是因为那日老楚王意外掉出的青鸾玉佩被萧太夫人捡到，这才有了这段佳话。

所以……玉佩是在第一次见到萧太夫人之前，就已经有了。

那这个青鸾，到底是萧太夫人，还是那位远在云国的内阁学士之女，谢青鸾呢？

“阿暖说得对，没见到之前我不该妄下决断。”

燕浔低声咛喃，有些抱歉地替慕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把你吵醒了是不是。”

“常青担心你，你也别罚他。”

慕窈拉过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语气柔和地哄着人。

不过比起这件事，还有另一件事她更不放心。

“这件事，要不要让母亲知晓？”

燕浔眸色一闪，看着她，“阿暖，或许母亲早就知道了呢？”

慕窈一怔，“什么？”

燕浔将那日在院中听到的话说了出来，慕窈手指轻颤。

两人对视，皆是沉默。

好半晌后，燕浔才呼出一口气，“明日，我去找母亲。”

他作为儿子，有些事情总要知晓清楚的。

“我同你一起去。”

燕浔是个直肠子，什么话都直接说，萧太夫人若是不信，两人争吵，她还能从中调节。

毕竟这样的事情一直瞒着也不是一件好事。

萧太夫人作为楚王母亲，使臣来访是一定要出席的。

到时候再看到，定是要出事的！

“好。”

两人心里放着事，一夜未好眠。

等到了请安的时辰，便立即去了隔壁院子。

萧太夫人正打着哈欠呢，一抬眼就见两人局促地走了进来。

瞧着脸色不太好。

“怎得两个气色都这般差？昨晚干什么去了？”

萧太夫人蹙眉，说完就见自家儿子给了方妈妈一个眼神，屋内其余丫鬟尽数退下，只留下三人。

方妈妈则在门外守着，免得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偷听。

这样子，倒是把萧太夫人给惊到几分。

“你们两个今日是怎么了，瞧着神色这般严肃？”

萧太夫人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荡，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燕浔抿了抿唇，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慕窈见状，深吸一口气后，看向萧太夫人，“母亲先吃一颗保心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