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丰帝知道,孙皇后多半是回天无力了。
但他也不忍心驳了萧宝珠的请求,便点头答应了。
睿亲王先前就已经派人去请大夫,得了德丰帝点头,人很快就被接了进来。
那大夫名唤马兴义,是个干瘦的小老头。
一番诊治施针,马兴义的眉头便没有舒展过。
足足小半个时辰,这一整套施针方结束。
“皇上,草民斗胆直言,皇后娘娘先前应是中了毒。”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德丰帝的面色更是陡然沉了下去。
“此话当真?”
“草民不敢妄言。若草民诊断没错的话,皇后所中的毒应是梦魂香,且中毒已有近十年之久,只是那毒性很轻,所以不易被发现。”
近十年之久!
何人竟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坤宁宫下毒?
德丰帝周身都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威压,“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齐齐跪下,不敢直视龙颜。
“你可能查出中毒的源头在何处?”
马兴义小心回话,“若草民见了那毒物,应能分辨得出。”
“好,朕允你在殿内搜查,便有损毁东西,朕也恕你无罪。”
马兴义得了这话,这才开始在殿内搜寻起来。
他走到了佛龛面前,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牌位,那是大皇子的牌位。
马兴义告了一声罪,旋即将其取了下来,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头蹙了起来。
“这牌位可有问题?”
马兴义恭敬道:“皇上,草民不敢断定,若要查验清楚,需得将其砸碎,但这牌位也势必要毁了。”
德丰帝毫不迟疑,“砸!”
大皇子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空留着一个牌位有何用?
马兴义将那观音像狠狠砸下,瞬间摔得粉碎。
那里面,果然另有玄机。
那牌位中间竟是镂空的,里面放着一包东西,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味道。
众人下意识掩住了口鼻。
马兴义拿起那东西,笃定道:“正是此物。”
德丰帝沉着脸,示意御医上前查看。
那御医也给出了同样的答复,那正是梦魂香。
经年累月地接触此物,可让人身体日渐虚弱。
而常年郁结于心,情绪起伏过大之人,更易受此影响。
孙皇后一直对大皇子之死耿耿于怀,每日都会亲自擦拭牌位,更会时常拿在手中细细抚摸。
忆起往事,她也总会情绪失控,悲痛欲绝,那梦魂香就更易侵入心脉。
一切都对得上了。
德丰帝的脸色十分难看,“究竟是何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大皇子的牌位上动手脚!”
吴嬷嬷愣怔许久,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声音颤抖,“皇上,奴婢想起来了,这牌位,是李贵妃从宫外请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