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苒一怔,没想到竟是萧晏辞替他请了功。
他是如何解释那地形图和布防图的来源,还能让皇上不起疑?
压下心头的思绪,她示意翠芙给冯有才送上一个分量厚重的荷包,又给每个帮忙抬东西的禁军赏了一片金叶子,众人都被她的出手大方震住了。
陆贯轩觉得她行事大气,没有落了陆府的脸面,十分满意。
他满脸笑容地邀请冯有才等人入府喝茶,又连连赔礼,“方才就应当把诸位迎入府中才是,实在太过失礼。”
冯有才尚未开口,陆知苒就歉然开口,“原本自当如此,但母亲说我身上有晦气,不吉利,需跨火盆,喝符水方能进门。为了不冲撞了妹妹的亲事,我自是不进门为好,倒是怠慢了冯公公和诸位官爷,实在失礼。”
此言一出,方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陆贯轩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恼得狠狠剜了方氏一眼。
方氏勉强撑起一个干巴巴的笑脸,连忙解释。
“这都是误会,误会,苒姐儿,方才是母亲误会了你,什么火盆符水,母亲都让人撤下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陆贯轩也跟着打圆场,再次邀请众人入府小坐。
冯有才面上含笑,语气却透着冷淡。
“咱家就不叨扰了,以免咱家这不全之人冲撞了贵府的亲事。”
方氏的脸瞬间惨白,陆贯轩心头也是一紧。
“冯公公这是什么话?您是最有福分之人,我们沾您的光还来不及,又怎会冲撞?”
冯有才依旧笑着婉拒,“咱家还得回去圣上跟前当差,这盏茶只能改日再喝了。”
说完不等陆贯轩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陆贯轩的脸色顿时不大好看。
方氏赶紧转移战火,“苒姐儿,你就算对我有再多不满,也不能当着冯公公的面说啊,若是让冯公公误会了,传到皇上耳里,岂不是要对老爷也生出误解?”
这话说到了陆贯轩的心坎上,方氏如何且不说,但陆知苒方才的确太不识大体,怎能在外人面前拆自家的台?
陆知苒半点不在乎陆贯轩的想法,神色冷淡地道:“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就算我不说,也藏不住。母亲口口声声称我身上有晦气,万一当真冲撞了妹妹的这门万里挑一的好亲事可怎么是好?正好,先前皇上赏赐给我的县主府也差不多修葺好了,我这段时间便暂时住那边吧。”
方氏狠狠呕了一口老血。
真让她搬到县主府去,自己就得担个逼走嫡女的名声,那里子面子都不占了。
“老爷,您瞧瞧苒姐儿,妾身不过是与她开个玩笑,她就如此记仇,还要搬出去,这传出去,老爷您的面子往哪里搁?”
陆贯轩也觉得陆知苒太过拿乔,顿时沉了脸。
陆知苒半点不买账,“母亲,您的这个玩笑是把我的名声往地上踩,可半点都不好笑。”
陆贯轩沉声开口,“苒姐儿,你休要胡闹。你现在乃待嫁之身,如何能搬出去?”
“皇上既然赐了我县主府,自然就是让我去住的,有何不妥?母亲既然如此容不得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硬要往她跟前凑?”
陆知苒态度强硬,半点都不肯退让,方氏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
陆知苒转身吩咐人要把那些赏赐抬走,陆贯轩见她来真的,又狠狠剜了方氏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苒姐儿道歉!”
皇上一再抬举陆知苒,这对陆贯轩,对陆家都是有益无害,傻子才会让她搬出去。
人是方氏得罪的,那就由她低头,把人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