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彦带着父亲、妹妹在未来的新房里待了一个上午,畅想着屋子的好处。
这房子可真好啊,前后无遮挡,坐北朝南可以说是冬暖夏凉。
今天日光好,院子的长青的大树在微风中微微晃动,地上树影斑驳,碎金点点。
这屋子虽然大拆大建还没弄个格局出来,但是儿子在旁边讲解,傅平就觉得这个房子好,这是未来他们在北京的家了。
傅明彦只觉得这屋子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傅平却觉得这是在北京长长久久的家。
有了这样的一个家,有这样出息的儿女,他自己也有了一份可以保障后半辈子的工作,傅平觉得满意极了。
甚至前半生的一些坎坷,也不过是老天爷所做的交换,傅平觉得很是满意现在的情况。
中午三人是回顾家吃得饭。
顾子墨和桑鸢还没有见过新房,他们好奇这个传奇的房子,却并不急切过去看。
傅平见过了新房,他们才会去看。而且也不用傅明彦带过去,他们这次回北京用的是休假时间,工作日找个时间过去就行了。
桑鸢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见到了傅明珠就送了她一支钢笔。
对于学生而言,送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吃过了饭,傅明彦把父亲的行囊给背了起来,准备带着爸爸离开。
顾葑握住傅平的手:“亲家,周末没事就和明彦过来一起吃饭。”
“就是啊。”李爱花说道,“还有明珠这个小姑娘一起带过来,家里难得这么热闹。”
上了年龄的人就喜欢热闹,家里人多家务也翻番了,但是李爱花不怕麻烦,反而觉得随着孙女儿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傅平心中是不愿意过多麻烦亲家的,口中说着好,心中想着还是不要过来的好。
傅家三人出了顾家,坐上了公交车,差不多六七站以后,到了傅平所租住的四合院里巷子里外。
巷子外这里有个供销社,傅明彦票带得齐,问过父亲租的房子什么都没有以后,拿出准备好的票就开始买东西。
“不用这么多,也不用买这么好的东西的。”傅平一开始还想反对,听着傅明彦说以后还能搬到新家用,他就闭嘴了。
那样好的房子确实不能放太差的东西。
扫把、拖把、水盆……
花了小半个小时选东西,傅平后背背上了背篓,傅明珠的手中都抱着两个盆,里面装了不少零散的东西。
收获满满的三人进入到了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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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小孩儿放假,在巷子里疯跑着,嘻嘻哈哈地笑闹着,在巷子口有大爷坐在巷子口嘱咐着,“别跑出去了,小心你的皮。”
胡同里的小孩儿并不跑出胡同,绕了一个圈,像是一群雏鸟学飞,拐弯就飞了回来。
北京城的春日是很短的,现在到了四月,湖水里的最后一点坚冰融化以后,气候迅速回暖,早春晴朗,最是适合晒太阳的时候。
在有太阳的地方,不少大爷、大妈在晒太阳,对着傅家三人指点。
“是新搬家来的吗?”
“最前面那个我有印象,是在天安门那里扫大街的正式编制,前几天住在咱们的78号胡同里。当时我记得不是说是一个人吗?”
“要是三个人那可得收三个人的水费,得提醒一下78号院的一大妈。”
等到傅家三人到了门口的时候,便见到了78号四合院的一大爷。
“傅同志,那房子可不大,你们要三个人住?如果要是三个人住,得交三个人的水费。”
一大爷的手中拿着旱烟杆,傅明彦摸出了烟上前,递给那位大爷,“就我爸住,我和妹妹都有住处,我们不过来住。”
“这么好的烟?”一大爷拿着烟,上下打量着傅明彦,这三人之中,穿戴最好的就是傅明彦了。
“你要是有房子,不把你爹接到一起住啊?”一大爷的表情非常不赞同,觉得傅明彦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那么不孝顺。
“我们家房子在装修,晚点住在一起,而现在,”傅明彦笑着说,“我和我妹都是大学生,在宿舍里住,就我爸在这里住。”
“哎呦,”有一个人探出头来,“居然两个大学生。还有一个是女娃娃,能不能辅导一下我家小萍,她也想考大学呢。”
傅明珠显然不会应付这样的状况,傅明彦帮着开口。
“要是我妹妹过来的时候是可以的,平时抽不出来空,刚恢复高考,学校的可成一股脑地把课程塞过来,把学习生活给占得满满的。”
傅明彦笑了笑,“就拿我们学校来说,晚上最后一节课要上到九点钟,有时候老师兴致来了,多上半个小时课,回到宿舍都十点多了。”
四合院里显然不少人在晒太阳,听到了傅明彦的话说道,“九点多才下课,那晚上也没办法过来了,不然天黑了,一个女孩子在外走动可不安全。”
北京大部分地方都通了电,但是电力紧张的情况下,市政用电也紧张,路灯远远才是一盏,瓦数也并不算多亮,除了大路有灯,小路更是没树电线杆。
四合院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傅明彦及时说道,“我们晚上还要晚点名,最迟六点就得回学校,不然赶不上晚点名,各位邻居还让我们先回去帮我爸打扫卫生,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傅明彦这一说法又让众人议论起来,夸奖是个孝顺孩子,让傅平带着一双儿女打扫卫生。
三人在农村都没少干活,动作很是利落地把污垢给洗刷得干干净净,等到快到五点钟的时候,就连玻璃上的污垢都被清扫地干净,窗帘也被下下来重新洗刷了一次。
“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傅平说道,“一起庆祝庆祝。”
傅平就是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见着的金小云。
金小云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在一起,也不知道女孩子说了什么,金小云用手捶了一下女孩儿。
金小云就这样笑着,冷不丁地侧过头别头发,和傅平的四目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