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与老弟把酒言欢了,奈何前些日子老弟你为了红灯县的人口失踪案,日夜操劳,实在不忍打扰。”
张坤海心情甚好,亲自执起酒壶,为秦南崖斟满一杯,然后举杯示意,语气热切:“如今案件水落石出,真凶伏法,红灯县总算可以恢复往日的太平,这可是大喜之事,当浮一大白!来,秦老弟,我敬你一杯!”
秦南崖举杯与张坤海碰杯,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水,醇厚的酒液入喉,带着一丝暖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辛辣:“好酒!”
随即,他语气谦和地说道:“三爷谬赞了,此事南崖不敢居功。若非苏先生几位先生仗义出手,南崖纵然竭尽全力,恐怕也难以如此迅速将真凶绳之以法。说到底,这份功劳,当属他们几位先生才是。”
“秦老弟太过谦虚了。那几位先生固然功不可没,但若非秦老弟你运筹帷幄,奔走查探,又怎能将他们请来,并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助你破案?说到底,这还是秦老弟你的功劳。”
张坤海听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摆手道:“总之,人口失踪案告破,凶手伏法,红灯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是实实在在的功德,秦老弟功不可没,当再饮一杯!来,我再敬你一杯!”
“三爷过誉了,过誉了。”秦南崖再次举杯,连连谦让道。
当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舒坦不已。毕竟,谁不喜欢被人夸赞呢?尤其这夸赞还是出自红灯县举足轻重的人物张坤海之口。
两人推杯换盏,气氛愈发热络起来。
“三爷,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菜也品得七七八八了。您今日盛情邀我前来,想必不仅仅是为了叙旧饮酒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南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的张坤海,语气带着试探:“你我相识多年,也算是老朋友了。三爷若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南崖若能帮得上忙,绝不推辞。”
“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弟你的眼睛。”
张坤海闻言,放下手中把玩的酒杯,抬眼看向秦南崖,似笑非笑道:“老哥我今日请你来,的确是有一事相求。”
秦南崖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哦?三爷请讲,南崖洗耳恭听。”
张坤海定定地看着秦南崖,眼神如同寒潭般幽深,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想请老弟你……去死。”
闻言,秦南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仿佛听到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三爷,您今日是喝多了吧?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
张坤海神色肃穆,语气低沉而肯定:“你我相交多年,你应该知道,我张坤海这人,从不开玩笑。”
秦南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和不解:“三爷……你,你是认真的?真的要我死?”
张坤海毫不回避秦南崖的目光,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不得不死。”
“三爷要我死,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秦南崖瞳孔收缩,目光也渐渐变得冰冷,却唯独没有恐惧和害怕:“我秦南崖自问待人谦和,处事小心,不知哪里得罪了三爷,竟惹得三爷如此动怒,非要置我于死地?”
张坤海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嘲讽:“理由?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
秦南崖一脸茫然,竭力做出诚恳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三爷明鉴,南崖对三爷向来敬重有加,绝不敢有半分冒犯之心。还请三爷明示,南崖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惹得三爷如此震怒?”
张坤海冷冷道:“你没得罪我,你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有些事,做了,就必须付出代价,所以你不得不死。”
秦南崖眉头紧蹙,似是不明所以:“我究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还请三爷……明言?”
“红灯娘娘。”
张坤海缓缓吐出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狠狠敲击在秦南崖的心头。
听到“红灯娘娘”四个字,秦南崖如同被雷电击中,浑身一震,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底的惊惧也转为了深深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无声推开,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秦南崖猛地转头,循声望去,只见苏逸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缓缓走进房间。
苏逸的出现,让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秦南崖脸色骤变,神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你们……你们竟然没走?”秦南崖看着突然出现的苏逸等人,脸上惊愕之色更甚,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苏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冷笑道:“不杀了你这个红灯县人口失踪案的罪魁祸首,我们怎么能走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沉寂的空气,带着一股凛然的正气和决绝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