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中,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忙碌着。
她端起碗,将煎好的药液缓缓倒入随身带来的瓷瓶,月光透过窗棂,映照在云为衫的侧脸上,让宫远徵的心情变得更坏了。
他抽出冰凉的刀刃从身后搭在她的脖子上。
【放下药瓶,不然刀刃无眼。】他硬邦邦地说。
云为衫顺从地将药瓶放在桌上,缓缓转身。
【原来是云姑娘。三更半夜,在这医馆里鬼鬼祟祟,所为何事?】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云为衫冷静回话:【我奉执刃之命前来医馆,何来鬼祟之说?沿路侍卫全都知情,并为我指路。】
宫远徵冷冷垂眼,看来明天要好好惩教一下这批夜班值守的侍卫了。
他握着刀的手依旧稳稳地对准她的咽喉,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好,他们知道你来医馆,但他们知道你来干什么吗?】
【我来帮执刃大人配一些安神的汤药。】
宫远徵手上的刀愈发逼近:【未经允许擅入医馆者,徵宫可斩于刀下,你可知道?】
他的嘴角下拉,勾出不耐烦的弧度。
云为衫反问:【执刃的允许不算吗?】
【当然不算,他宫子羽通过三域试炼了吗,也敢妄称自己是执刃?】
宫远徵冷哼,然后竖刀毫不犹豫地下劈,逼得云为衫不得不退后一步。
他再轻巧的用刀尖一挑,托住药瓶底部送到自己面前嗅闻。
他上下扫视了云为衫一眼:【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
再看向煎锅里的药渣,他的脸色越发冰冷:【还有山栀云为衫,这几味药,可不是什么安神之物啊。你是在配毒!】
宫远徵的目光如野兽般游移:她居然敢在宫门配毒?
云为衫从容回答:【宫门族人皆服用徴公子亲自调配的百草萃,毒药能有何用?除非你的百草萃有问题】
宫远徵微怒,但不等他说什么,薛宝珠已从门后缓步走出。
【确实如此,百草萃唯有嫡系才有资格服用。】她目光落在宫远徵手中的药瓶上。
【可宫门之中,除了嫡系族人,还有侍卫、嬷嬷、管事、医师以及下仆等数百人。若真让一瓶未经许可的毒药流出医馆,徵宫恐怕难逃其咎。】
云为衫抿唇,心中暗忖:这女人莫非就是上官浅提过的顾家小姐?果然如她所言,是个难缠的角色。
她脸上依旧平静:【这只是安神的汤药,并不是毒药。】
薛宝珠笑笑:【徴公子沉浸毒术十几年,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草药天才,我相信他的判断。】
宫远徵骄傲地翘起嘴角。
她接着说:【当然了,我也相信云姑娘深夜独自前来医馆,定不是为了配毒,都怪这烛光昏暗,一时不慎才抓错了药材吧。】
她声音轻柔,仿佛在为云为衫开脱,却又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听到她向着羽宫的人说话,宫远徵扁扁嘴,但还是没有出声。
云为衫留意到他的态度,对薛宝珠的警惕更重了几分:【这的确是安神的药物,若你们不信,我可以亲口喝下。】
她手向前平摊,想要接过药瓶。
【那怎么行呢?这太危险了。】薛宝珠侧目看向宫远徵,他会意地将瓶子往腰间一塞,得意地抱臂而立,昂首挺胸。
薛宝珠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云姑娘不妨告诉我们羽公子的症状,让徴公子诊断后,对症再煎煮一份送去羽宫就是。】
宫远徵又称心了,他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云为衫看她态度软中带硬,明白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干脆稍一行礼,欲转身离开。
但她刚迈出一步,宫远徵却不肯就此罢休。
他手中长刀一挥,刀锋破风,直直向云为衫而去,动作迅疾如电,带着几分少年意气与不满。
这女人莫名其妙闯进他的医馆配药,打扰了他与珠儿的亲近时光,还想轻易离开?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