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
司马节风对近几日发生的事颇有微词。
“太尉大人,您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看尹公子的架势不像玩乐,尹娘娘那边儿就没说五皇子什么心思吗?”
司马家为了从太子手里脱身,自断根基,陛下回宫后司马节风又上奏折请罪,才算揭过这一茬。
没想到一茬之后又是一茬。
尹守知与五皇子查尹家贪墨,必得查到给尹家送银子的人身上啊。
最后又落到了司马家。
昧下贡品事小,若是查出他们往匈奴走私铁器、盔甲,那可是叛国的大罪!
尹太尉脸色不好看,他哪知道五皇子演得哪一出,见过送对手下台的没见过送自己人下台的。
尹太尉都怀疑五皇子脑子被驴蹄了!
背靠尹家这股势力优势多大,五皇子若非被驴蹄踢了会想不出来?
往年尹家给钱给人,五皇子又有生母在,尹妃亲近尹家,怎么会作势五皇子干这种糊涂事?
他一直再等尹妃回消息,这几日他日也想夜也想,想明白陛下欲借尹家为守知铺路,也想明白陛下见守知成长,忍不了尹家继续支持五皇子,唯独想不明白五皇子这头蠢驴。
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太子天资聪颖,五皇子就奇奇怪怪呢?
这些话他当然不能对司马家说。
尹太尉有自己的倚仗,就算他的罪行揭发,他是太子外祖,又是先皇后生父,陛下还想提拔守知,凭着这几层关系,陛下绝不会杀死他。
至于司马家怎么样,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管他如何呢。
尹太尉左思右想,觉得这也是个机会。
“与其想五皇子,不如想想下一步怎么把太子拉下来。”
司马节风一听,有戏:“难道太尉有良策?”
尹太尉哼哼一笑:“放心,走到咱们这一步,看似是一个人,其实是一群人。”
“五姓败就败在不团结,若他们能团结起来,一同抗衡太子,哪有后来的逐个击破?”
“千百年的世家,落得个树倒猢狲散。”
“有五姓的例子在,长安城的勋贵们心里自得掂量。”
“卢大司农卿,被陛下当作钉子钉在了江南。”
“治粟内史以及大农丞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都是犯法,区别在何处?”
“在卢大司农卿有个好儿子。”
“本官也有个好孙子,本官倒了,最多是个流放,可本官之后,治粟内史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他们若不想死,就得力保本官!本官只要不倒自会力保他们!”
想让对手妥协就得抓住他的弱点,陛下的弱点是什么?
司马节风眯了眯眼睛,是太子。
这可让人犯了难
“太子的确是陛下的弱点,想在太子身上使手段让陛下妥协,除非太子犯了大错。”
“太子年虽十三,听政六年,正式入朝半年,却无大错。”
尹太尉笑他愚蠢:“身在人间,哪有清白无瑕的?胎儿在肚子里还会被生母骂一句淘气。”
“他若无错,就给他造出错处来。”
“能力出众者可诱之以金,明辨是非者可导以蜚语,为官清廉者就给他穿小鞋,海纳百川者,给他泼脏水,与世无争的隐士还能扣个莫须有之罪呢。”
“太子之尊,不惜金,也没法穿小鞋,却可以泼泼脏水,传一传流言,让他特立独行,成为异类!”
司马节风心中一动,悟了。
“太尉放心,司马家有颗好棋子,用的好,保证能将这至高无上的皇权拉下天来!”
尹太尉等着尹妃的回复,尹妃娘娘却是今天才抓到滑不溜秋的五皇子
今日五皇子身着粉蓝色毛绒滚边的衣服,无论是五官还是全身都显得狐里狐气,却非大众的俗媚,而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野性和风流。
他动作间没有矫揉做作的扭捏,分明是一郁美小少年。
可他这身衣服就让尹妃娘娘无法忍受。
他刚一入殿,冰冷的声音随之而来
“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五皇子不舒畅的心情更是一团糟了。
眼见殿内人听从尹妃的话走了过来,五皇子抽扇一开
冷呵道:“我看谁敢!”
定睛一瞧,殿内下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哪是普通扇子,这是以十二柄极薄的小刀装订而成的扇骨,小刀刀鞘就是以油纸和象牙做成扇面。
平常作扇,拔了就是刀。
五皇子拿着的手势老练成熟,明显是胸有成竹。
下人一时怯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