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边伴读长大,只有祁多鱼令他欣慰,那孩子好啊,不像别的几个,心眼子长成了蜂窝煤。
“民间说外甥像舅,孤初始见你就觉得亲切。”
他招施玉过来站他对面,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面铜镜,铜镜只映出施玉的下半张脸。
祁元祚道:“笑一下。”
施玉下意识弯了弯唇。
只这一下,施玉瞬间红了眼眶。
祁元祚弯了弯眼睛
“如何?”
施玉哑声道:“……肖似殿下。”
祁元祚把镜子扔他怀里:“那你是不是还要叫孤一声爹啊?”
施玉抱着镜子含糊不清:“也不是不行。”
祁元祚:“……”
施玉没出息的擦擦眼泪
“我是你亲表哥,旁边儿的才是假货。”
施玉也是偶然知道的,他原先的名字叫秦孝慈,长在长安本土,从未去过安南。
四岁之前衣食无忧,父母和蔼,过的还不错,后来有了个弟弟,施玉的待遇一落千丈。
锦衣玉食没了,床和房间也没了,每天晚上找家里的老狗取暖。
养父心情好了赏他一个馒头,还不给水,害得他拉屎都拉不出来。
心情不好,要给养父的老来子当马骑。
老来子睡了他要守夜,老来子吃饭他要喂着,拉了尿了他要收拾,养父还抠的像茅坑里的石头,恨不得把之前养他的粮食全掏出来。
直到有一天,家门口来了个贵人。
就是长公主。
“长公主脑子有病,把我从狗窝里拉出来就让人扒我裤子。”
“摸着我屁股说:对!就是它!本宫没有记错!就是这个龙纹胎记!这个才是本宫的儿子!”
施玉吊着调子演绎慷慨激昂。
“然后我就听了个故事。”
安南王与长公主不睦,安南王在外边儿养了外室,与长公主差了几个月怀孕,安南王动了心思要换子。
长公主足月生产,外室是催产,在生产那一天,安南王命人把施玉和方玉调换了。
长公主是个悍妇,安南王养个外室还能避着,要是弄出个外室子,长公主绝容不下。
于是负责调换的下人抱着施玉出走安南,他本该掐死施玉,但因为中年无子,要人养老,施玉就活了下来。
“长公主说在我出生的时候,稳婆拍我屁股,她看到我屁股上有个龙纹胎记,而方玉没有,她生了疑心,就一直调查,终于找到了我。”
“然后我的养父和他的亲儿子就被长公主杀了。”
“我的生活重新好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都六岁了,长公主给我留了几个人,说她成了大事就来接我。”
“等了一年,听到她造反失败要被杀了,安南王世子即将进京。”
“长公主的人告诉我,有办法让我代替方玉。”
“我就想着,人生在世,就那么些事,与其默默无闻的活着不如赌一把,赌赢了,我能见到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与他们谈天说地,赌输了,也有一搏的资格。”
“而且他都替我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该还给我了。”
祁元祚:“方玉身边都是安南王的人,怎么会听从长公主的人摆布?”
施玉:“他们对我说,长公主谋反,安南王世子接太后传信,偷偷潜入长安,这个时候丢了,那些人不敢大肆寻找。”
“而且无论能不能找到,那些人都会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就认了。”
祁元祚又问:“你们怎么知道方玉的行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