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眉眼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若是那安陵容能够平安产下龙嗣,她自是满心的不甘,于是她盯着眼前这个看似一脸单纯无辜的淳常在,缓缓开口:“哦?淳常在你有何文章可做?”
淳常在微微福身,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嫔妾一直依娘娘的吩咐与之交好,现下她对嫔妾应是并无疑心,如此嫔妾若是想做些“文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兴许一盘糕点,一碗药便可成事。”
皇后听过淳常在的话后,便知她也是个没脑子的,就凭她这点小心思和手段,还妄想在后宫兴风作浪?若因她的冒失再牵连到自己。
想到这里,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冷冷开口:“应是?兴许?毫无把握之事,单靠自己的猜测就想行事,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你难道不知道此事一旦败露,被皇上知晓了你竟敢戕害龙嗣,到时候恐怕连本宫都救不了你,你阿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来给你收尸了!”
淳常在见此心中猛地一惊,瞬间慌了神儿,只见她那原本粉嫩可爱的小脸瞬间变白,慌忙请罪:“娘娘教诲的是,嫔妾知罪。”
皇后对这一胎早已动了心思,只是一直无人可用加之顾忌着皇上,若因这件事而惹恼了皇上,导致选秀出现差错,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才没有对安陵容下手,眼下这淳常在让她又有了主意。
想到这里,皇后缓了神色,对下首还在拘着礼的人道:“起来吧。”
淳常在战战兢兢地站起,低着头不敢言语。
皇后满是疼惜的看着淳常在,出声道:“本宫并非要责怪于你,本宫知晓你的心思,你想成材,想为你母家争光,只是在后宫里行事需得谨慎,稍有不慎,便是对于你的灾祸。”
淳常在闻言连忙出声:“皇后娘娘,淳儿的确如此,但淳儿更想为娘娘您分忧,阿玛曾说,往年家中遭祸若无娘娘找别人顶上,那获罪的便是淳儿家中,更别说能进宫选秀,入宫侍奉皇上和娘娘了。”
皇后叹了口气:“那时皇上初登基,私下清查百官,好在你阿玛所犯之事并非不可挽回,本宫才能找到合适之人将其顶替过去,你一向懂事,本宫实在不忍心让你步了你阿玛的后尘,犯下糊涂之事。”
淳常在听后,眼眶微微泛红,连忙屈膝行礼道:“嫔妾及全家皆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
皇后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皇上喜欢你这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你只管维持好,本宫自会从中为你美言,来日定能如你所愿。”
淳常在听了皇后的话,脸上绽出欣喜的笑容,忙不迭行礼:“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嫔妾一定牢记在心。”
紧接着,她似乎想起什么重要之事一般,略微抬起头,目光满含期待地望向皇后,再次开口:“娘娘,晔贵人那,淳儿该如何行事?”
皇后沉吟过后:“你既已与她交好,那便继续下去,平日里留意这些,若是她自身有了差池,便可借此发挥,如此也是她自己犯下过错才连累了腹中胎儿。”
淳常在眼睛一亮,忙不迭应道:“多谢娘娘提点,嫔妾定当尽心竭力。”
待淳常在退下后,剪秋上前为皇后奉上茶水与此同时,她微微欠身,轻声向皇后问道:“娘娘,动晔贵人腹中胎儿,若是有了差池,怕是对娘娘不利。”
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缓缓道:“无碍,既然淳常在想为本宫分忧,本宫就给她这个机会,她日日与她们相处,就算那晔贵人行事再怎么谨小慎微,也终究难免会露出些许破绽来,淳常在从破绽中有了可乘之机,届时也不过就是一人犯了过错,另一人挑起了事端罢了,不管怎么样,都绝对不会牵连到本宫头上来。”
剪秋听了皇后这番话,心中虽赞同皇后的计策,然而,稍作思索之后,她不禁又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开口说道:“娘娘此计虽妙,可奴婢看这淳常在也并非是个能干的,奴婢担心她不能为娘娘分忧。”
皇后看向为自己挂心的剪秋,露出一抹笑:“她虽蠢笨,但胜在她那副单纯无害的样子能得昭妃与晔贵人信任,而且就算事情败露,一个小小的常在,处置了也就处置了,于本宫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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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一个月过去…
延禧宫,这日正赶上内务府为安陵容送来替换的柜架。
安陵容用过安胎药后,坐在榻上静静地注视着宫人们忙碌地将新的柜架安放妥当。
她的目光随着宫人们的动作缓缓移动,突然,她的眼神定在了一处,原本一直被放置在柜架顶端的那个香料匣子,此刻竟然被摆到了十分显眼的位置。
安陵容见状,不禁眉头微微一紧,这个匣子里装的香料,而且这件事情只有她身边贴身侍候的朵香和叶香才知晓内情,好在眼前这位正在整理柜架的小宫女对此并不知情,念及此处,安陵容心中暗自庆幸。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决定谨慎行事,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挥挥手,示意其他侍候在旁的人先退下。
待众人离开之后,安陵容走到柜架跟前吩咐道:“将那匣子放置在柜架顶上,你们两个平日要多加留意些,千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碰到,不可再有闪失。”
叶香朵香连忙道:“是,奴婢等定然谨记,今日是奴婢和朵香出了差错,还请小主责罚。”二人此时满是歉疚。
安陵容见此摆了摆手,语气柔和地说道:“罢了,刚才你们俩也是一心想着看顾我,才会一时不慎出了差错,这次就算了,不过日后可万万不得再如此粗心大意。”
就在叶香将香料匣放置在柜架顶上后,淳儿正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