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亮光,从地下室的透气孔里射进来,照在躺在地板上睡觉的周沪森和程振奇身上。也许是太累,也许是觉得此处过于安逸,两人此时仍然呼呼大睡。
一只鸟飞到透气孔,“唧唧唧唧”地鸣叫,像是呼喊周沪森和程振奇起床。
周沪森猛地蹬了一下被子,在透气孔歇息的飞鸟被惊动,展着翅膀飞走。
周沪森习惯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突然盯着地下室的出入口,一动不动。
“算命的,快起来!”周沪森推了程振奇一把。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程振奇说。
“快起来,出事了。”周沪森说。
“出什么事了?”程振奇仍然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出地下室的楼梯被抽走了。”周沪森说。
程振奇猛地翻身坐起,朝地下室的出口看去。用于上楼的竹梯已然不见。
“我们果然成了瓮中之鳖。”程振奇说。
“你见过谁给鳖送过便当?”周沪森说。
程振奇突然看见地上放着两盒便当。
周沪森站了起来,走到便当边,把便当盒提了过来。
“给你两分钟时间吃饭,再给你一分钟时间粘胡子。”周沪森说。
“你要我粘胡子干什么?”程振奇问。
“别忘了,你还得赶去浅草寺,给人算命。”周沪森说。
“我们现在成了鳖,鳖是爬不出瓮的。”程振奇说。
“快点吃,吃完再说!”周沪森说。
“停下来!”李香香对着拉车夫大声喊道。
拉车夫把车停下。
“还没到千束三丁目呢!”拉车夫回过头,看着李香香说。
“我突然想起个事。不去千束三丁目了。”李香香付了车钱,朝对面的马路走去,然后站在路边招手。
一辆计程车开来,在李香香身边停住。
李香香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去哪儿?”司机问。
“往前开!快一点!”李香香说。
便当盒边,摆着几只空碗。
“味道还不错。”
程振奇从地上站起来,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取出长胡子。
“没有镜子,你怎么粘胡子?”周沪森问。
“粘了几年了,闭着眼睛我也能粘好。”程振奇说。
周沪森看着房顶上的出口,衡量着高度。
一时大意,已经起得晚了,程振奇已经过了赶去浅草寺上班的时间。
如果不能按时出现在算命棚,程振奇一定会再次被高桥圭夫列进嫌疑名单。
必须尽快出去!
“算命的,你有多高?”周沪森问。
“接近1米75。”程振奇说。
“悬!”周沪森说。
“什么?”程振奇转过脸来,他的胡子已经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