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路灯光透过窗户缝隙照进屋子。
刘简之伫立窗前,一双眼睛盯着街道对面。
孟诗鹤从浴室里走出来。
“高桥还没有回来吗?”孟诗鹤问。
“还没有。”刘简之说。
“睡吧?”孟诗鹤说。
刘简之回过身来,躺上床去。
“今天是岳母大人的生日吧?”刘简之问。
“你记得?”孟诗鹤问。
“不敢不记得。”
“那我问你,我妈妈今年多少岁?”
“54?55?”刘简之笑着说。
“56了。”孟诗鹤说,“也不知道我父母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别说是你,就是我,也很想他们。”刘简之说。
“几年见不着父母,真的很煎熬。”
“你也别太担心挂念。西南那一块,是中国水利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你父亲到了重庆,一定不会闲着,山川大河,够他忙乎的!我们在东京,比国内的人看得更清楚,日本折腾不了几天了。过不了多久,你父亲就可以大展身手,修水库,建大坝,为国建功了。”
“当初来东京,真该悄悄带一张父母照片。”
“违纪的事情,你不会做。”
一抹灯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屋子里扫过,随即传来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灯光也跟着熄灭了。
“高桥圭夫回来了。”
刘简之从床上爬起来,走向窗边,透过窗缝向外观看。
高桥下了车,习惯地朝刘简之家观望了一下,然后拉开门,走进屋子。
“他总是回这么晚。”孟诗鹤说。
刘简之合紧窗帘。
“你别说,这个高桥圭夫,那是相当的敬业。我都很佩服他。睡觉时间,比我还少。”刘简之说。
“可惜,高桥圭夫的业,不那么正。”孟诗鹤说。
高桥圭夫轻手轻脚走进屋子,脱下军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把卧室拉开一条缝,看见良子搂着儿子一郎已经睡觉。
“高桥君,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良子被惊醒了。
“对不起,良子。最近事多,很多案子破不了,简直是让我焦头烂额,今天又被石野大佐狠狠训了一顿。”高桥圭夫说。
“要不,高桥君,你换个事情做?”
“做什么?”
“去陆军省,也没有这么辛苦。”
“陆军省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假如申请去中国派遣军,分分钟就可以获得批准。”
“去中国打仗?那还是算了吧!你手上别沾血,我会害怕!一郎可不能没有了父亲。你晚饭吃过了吗?”
“还没有呢。”
“我让阳子给你把米饭热一下。”
高桥良子爬起身。
“算了,别叫她了,我自己去热。你睡吧!”
高桥摸了摸一郎的脸。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