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感觉如何?”虎厚之无视是重组后的血肉怪躯,打开牢门。
“感觉,你很喜欢玩文字游戏。”
双子走出牢房,打量着虎厚之的背身——数道对于普通人而言触目惊心的疤痕与硕大的锈蚀令烙印。
这枚烙印……如同用硕大的烧红而刻有锈蚀令纹样的铁块盖在背上,等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
“虎先生,你不会把我们当做和你一样的逃亡者,前来锈街寻求庇佑吧?”九看着那伤痕烙印,猜测着虎厚之究竟是招惹了什么人才会遁入锈街,愿意在背后烙上如此的印记,“你,曾是外来者,而后成为了这里的永久居民,不,永久的‘囚犯’,然后你以为我们也是……”
呵呵。
九泠然叹息。
“虎先生,收起你的把戏,我们觉得很无聊。带我们去交易场,见你们的……”
“不。”虎厚之虎掌一挥,捏爆了身旁的怪物,“就你们那点小玩意,那位不需要亲自来面见你们。”
虎厚之握了握虎掌,看着血污从掌心陨落,并未沾染自身一丝一毫。
“普通的逃亡者经历完这些不说像你们这样,还能说话都不错了。”虎厚之绷着脸转身,“你们俩……是哪个组织的人?夜火还是拓定司?根据我的经验,你俩应该是夜火的人。拓定司也派来过人,只可惜,他们很草包。”
“至于我们两个是什么人那是你主子需要关心的事情,而不是带着项圈的狗可以关心的。”九抽出无暇之刃,“走狗太聪明了,是会被人宰了的。以及,你也很草包。”
【凋落沉葬,幽幽长恨隐决绝。一问无应答,再问难启齿。何时,何人,何故,何如此?寻当初,不顾今朝,再难得如意。无归处,寥寥。终何意?最是无意。】
九低声吟唱着剑诀,复苏【落之核】的契约。
九清楚,喜欢用【烙印】作用在人躯体上,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者,或多或少皆与【落之核】脱不了干系。
无暇之刃“贯穿”虎厚之的胸膛,令虎厚之背后的【烙印】显现出祂的原形。
【落之幕阵】
虎厚之半悬浮于空中,动弹不得。
“看来,你的主子把你当成了ta的看门狗了。”九抽回无暇之刃,刀剑入鞘,拉了拉光君,“走吧,触碰这个晦气的【阵】就能找到他的主子了。”
光君瞥了瞥虎厚之。
“怎么,你关心他的下场?看门狗看不住门,还能有什么下场?”九挥手,无暇之刃消散。
“关心他?我只是好奇他会不会也被当成戏中的道具,被注射那样的药剂,然后变成恶心的东西。”光君难得当着第三者的面地开口说话,“以及你为什么不早点打开这个晦气的【阵】。”
“先礼后兵,这是基本准则。”九将半个身躯没入【阵】中,催促着光君,“走啦。”
…
“珩先生,现在有线人报告目标抵达了胡雍管理的辖区,并进入了其辖区内的锈街。”江溪半笑半怒地等待珩的回应。
“我知道。”珩淡淡地回应道。
“如果他们不离开锈街,我们根本不可能继续追捕他们。”江溪伸着双手在胸前轰动着。
“能否追捕到他们好像影响的只是我能不能快速达成我承诺的指标,似乎并不影响也与江溪小姐你无关。”珩微微笑着,“很感谢江溪小姐因为我们私下关系很好,替我的工作着想,但实在不必,我自有决断。”
“那既然珩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对于你的报告也可以抛开私下关系如实写,如实报告,不必刻意为你美言几句?”江溪开始用工作和职位压珩,试图迫使珩想办法与自己合作。
“江溪小姐,我记得你应该是很讨厌【互助会】的追捕行动的,现在居然这么上心,想方设法要我尽力配合工作?”珩嘲讽着江溪。
“……”江溪自己清楚,夜火入主边境,掌握大半的交易所控制权是为了什么。所以自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拼命地往上爬,爬到一个有资格参与夜火在未来与边境势力开展会议的高度,而不是一个现在看着风光无限,在未来却会被人忽视的特派员。
江溪已经做好了向夜火倒戈的准备,但以她现在的高度,即使她倒戈成功,夜火也未必会正眼多看她一眼。所以她必须把握住机会,尽可能地往上爬,等夜火完全掌握边境权力之后,保证自己能够分到一杯羹,哪怕拉别人下水,踩着别人上位也在所不惜。
江溪知道自己对于珩有好感,珩对自己亦是如此。
可江溪并不相信这份生根萌芽于边境的泥沼中的情愫。
边境,没有任何的东西是值得信赖,值得依靠的。哪怕是你攥在手中的权力,明天可能都将不再属于你,甚至将你自己送上断头台。但无论如何,想要在边境生存下去,那就必须往上爬,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哪怕踩着心动之人亦必须如此。
【在边境,没有除了你自己的之外的第二个人,能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
江溪始终将这句话标为自己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