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当然不甘心。
他周身的气压更低,身体紧绷,双拳紧握,更不想放手。
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想把人抢回自己身边。可少女却根本不看他,就只是把头埋在萧珩怀里。
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像是一只受伤后寻求庇护的小兽,将自己封闭在这一方此刻唯一让她感到安心的怀抱中。
不想说话,也不愿再面对萧乾,却更让人看着怜惜心痛。
见状,萧珩语气更冷,直直地刺向萧乾:“太子殿下是想让杳杳一直这样烧着吗?”
他的眼神如寒星般冷冽,与萧乾的对峙毫不相让。萧乾咬了咬牙,心脏生疼,胸口剧烈起伏。
可最终,在看到少女那脆弱蜷缩的模样,还是缓缓把手松开。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萧珩冷冷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失败者,转身离开。
被抱着去往马车的路上,姜初霁听到萧珩和各方的人交代安排。
直到坐上马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萧珩还是没有放手。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珍贵宝物一般。
手臂的力道既轻柔又紧实,生怕弄疼了她,却又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声音放得很低:“杳杳……还难受吗?”
用手触碰怀里少女的额头,感觉到烫手的温度,忍不住拢紧怀抱,薄唇也抿得更紧。
姜初霁看得出,萧珩更希望是他来替她承受这些,他什么都没说,却满眼都是心疼。
抬起头来,轻轻启唇:“阿珩,我昨日一夜未归,我父亲他们……”
按理来说,她一夜未归,相府也应该会派人来找才是。但一路过来,她并没有看到相府那边的人影。
萧珩深吸口气,回答道:“这次温颜公主被北鸣国死士暗杀,陛下认为此事有损皇家威严,所以压下了这件事。”
“因此对相府那边,说的也是昨晚你留宿我母妃宫中,所以你家里父亲他们都还不知道昨天的事。”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但是陛下已经知道了,是你在生死关头救下温颜公主,而且也是你行事谨慎,提前叫了皇御司的人暗中保护,这才没有酿成惨剧。所以陛下说,待你休整好,再召你入宫行赏。”
虽然已经恢复了皇子身份,萧珩除了当着南煊帝的面,从不叫父皇两个字。
别说他儿时身上的胎记是被人设计,就算他真的有那红色胎记,又怎样呢。
因为子虚乌有的所谓不祥之兆的传说,就将自己刚出生的亲生骨肉无情抛弃,十八年来不闻不问,这样的人也配不上父亲两个字。
就像少女的父亲一样。
姜初霁眼波流转。
因为这次有温颜公主偷来玄安寺,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北鸣国的杀手主要是冲着她这个南朝公主来的。
至于裴妄,是因为他是靖北王府的世子,杀了他也能重创戍守边关的镇北王,所以那些死士也就前去刺杀。
殊不知,他们颠倒了本末,也想不到裴妄的真正身份。但镇北王和王妃却清楚这件事的真相,不知他们会不会告诉裴妄他的真正身世。
虽然事情的最初发展和原剧情不一样,最后的结果,却仍是按照她的剧本来的。
救了温颜公主,她是南朝皇室的恩人。
救了裴妄,她是靖北王府的恩人。
而她和裴妄的这一夜……裴妄面上波澜不惊,那串佛珠却被捻动不知多少下,今天早上情动的反应更是无处可藏。
她不信,裴妄对她没有一丝动心。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有一件事,姜初霁确实没有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