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霁这个人,做事向来喜欢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昨日来参加这场及笄宴之前,她不确定在宫里会发生什么。
她或许会见到萧乾,或许会见到萧珩,或许会见到丽贵妃,或许会见到皇上。
那么,她就会考虑到所有可能,提前做好准备。
南煊帝的鼻炎,在原剧情里就是多年久治不愈。这顽疾如同附骨之疽,纠缠着这位帝王,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每至夜深人静,南煊帝常常被那突然袭来的鼻痒、喷嚏扰醒,紧接着便是如决堤洪水般的清涕,堵塞的鼻腔让他呼吸困难,只能被迫张嘴喘息。辗转反侧间,连睡个好觉都成了奢望。
那痛苦的滋味深入骨髓,旁人无法体会,亦不能分担半分。
所以,姜初霁在入宫前夕就做好了这个香囊。此时此刻,恰好顺理成章献上。
见少女举起自己的香囊,南煊帝神色不禁意外,看了过来:“这是什么?”
姜初霁道:“臣女前些日子得了风寒,鼻子一直不通,堵得日夜难眠,所以就做了这个香囊,一直挂在身上。”
丽贵妃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太监便去将香囊从她手中取下,呈到皇帝面前。
南煊帝凑近些看,这香囊绣工精致,不用细闻就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难以言喻的药香。
姜初霁解释道:“这个香囊里装着的,是臣女用多种药材研磨而成的粉末。”
“一是辛夷花。辛夷花性辛温,归肺、胃经,具有发散风寒、通鼻窍的显著功效,能有效缓解鼻塞。”
“二是细辛。味辛性温,能祛风散寒、通窍止痛,迅速改善鼻塞的状况。”
“此外,臣女还加入了白芷,白芷可祛风止痛、消肿排脓、通鼻窍,其芳香开窍之力有助于驱散鼻部的风邪与湿邪。”
“薄荷脑则为这剂配方增添了清凉之感,它能刺激产生冷觉,瞬间减轻鼻部的肿胀与不适,其清香之气也能舒缓情绪。”
“再有藿香与佩兰,这两味药材芳香化湿、醒脾开胃,可去除体内湿气,防止寒湿之邪再次侵袭鼻部经络。”
“这些药材粉末相互配伍协同,只要闻上一下,就能让鼻子瞬间通畅,且能保持较长时间。所以臣女在想,陛下此刻鼻塞不适,是不是也可以闻一下试试。”
少女这一番话,条理清晰、言辞恳切,让南煊帝和丽贵妃都刮目相看。
他们未曾料到,少女年纪轻轻,竟能对于这几种药材及其药性作用都这样熟悉。
丽贵妃的眼睛不由得亮起:“杳杳,你这是懂医术?”
姜初霁轻轻摇头,声音柔和:“臣女自幼体弱,父亲便将臣女送去寺庙休养多年。”
“臣女闲暇读了点医术方面的书籍,恰好看到过这几味药材,对于鼻塞之症有些帮助。”
“但医术,臣女实在不敢称懂。否则,也不会根本没听说过那白栀子了。”
姜初霁衣线浸了白栀子汁液的事情,丽贵妃知晓。但南煊帝并不知这种小事,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太医院那帮废物,日日只会让朕喝那些个苦药,却也没见有什么成效。你这个药材的配方和香囊,倒是新鲜。”
说着,南煊帝也没有过多犹豫,随手拿起那香囊放到鼻翼间,试探着深深一吸。
就在这一瞬间,他只觉一股清幽的药力缓缓升腾而起,迅速渗透进鼻腔的每一个角落。
那原本堵塞得严严实实的鼻子,瞬间感受到一股清新之气穿流而过,仿若久旱逢甘霖,鼻腔顿觉通畅舒适。
这突如其来的轻松感,让南煊帝眼中满是惊讶与欣喜,又立马用鼻子呼吸几番。
南煊帝握着那香囊,脸上的神情激动难抑,声音掩不住喜悦:“好好好,真是好东西!”
“朕这么一闻,鼻子还真是通了。朕许久未曾感受过如此顺畅的呼吸,就像有一股清风将朕这鼻腔内的浊气一扫而空,当真奇妙。”
丽贵妃在一旁也被南煊帝的情绪所感染,语气中满是欢喜:“真的吗陛下?臣妾见您这些日子被这鼻鼽之症折磨得寝食难安,如今能有所舒缓,臣妾心里也跟着高兴。”
南煊帝满脸喜色,朝姜初霁看过来,眼中满是赞赏与惊奇:“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竟有这样大的本事。”
“朕的太医院那些御医们,个个自诩医术高明,可面对朕这病症却束手无策,你却能凭借一个小小的香囊就让朕感到如此轻松,实在是让朕刮目相看。”
姜初霁表现得更加谦逊:“陛下过奖了,能让陛下舒适一些,是臣女的福气。”
“只是这香囊,做出来效用大概能维持五天。”
“臣女晚些将这具体配方写下来,之后陛下就可以让太医院依照配方给您制作,如此一来,陛下便可平日常备。”
见少女想得如此周到,南煊帝心中对她更为满意:“你这丫头,先是帮了珩儿,如今又帮了朕大忙,朕可得好好赏你。”
南煊帝想了想,解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这玉佩质地温润,乃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形状是象征祥瑞的麒麟。
麒麟的每一处线条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玉的色泽纯净洁白,隐隐有光华流转,一看便知是御用的宝物。
“你既然把你随身的香囊送了朕,朕便把这块玉佩赐你吧。既然丽贵妃喜欢你,日后你持着这玉佩,也可随意进出宫。”
南煊帝这赏赐,看似只是一块玉佩,却是代表帝王的认可与看重,甚至还给了姜初霁随意进出宫的权利。
放眼所有的世家千金,没有任何一个曾得到过这样的殊荣。
这意味着,从这一刻起,姜初霁就不单单只是个相府的小小嫡女了。
这赏赐可比任何金银财宝都有分量得多。
“这……”少女闻言似乎不安,“陛下,这赏赐过于贵重,臣女不敢收。”
丽贵妃却将她拦住,劝说道:“陛下赏识你,你便收着,这是你这孩子应得的。”
见状,姜初霁这才上前接过玉佩,行礼道:“承蒙陛下厚爱,臣女感激不尽,定当好好珍惜这份赏赐。”
南煊帝看着她,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刚才你说你在寺庙待过数年……是哪个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