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好了徐府的怪病,还救了徐府一命。是咱们的恩人。”
“倘若以后找到他或者他的后人,徐家一定记得帮衬。”
“咱们家走到今天,不能说是好人,这种事还是要明白的。”
这话太久远了,远到徐老爷子都已经考虑自己百年之后怎么跟两个臭小子和小闺女讲了。
当年他趁着年轻一腔热血愣是拼出一份家业,又清醒抽身洗白上岸。这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养一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这个青年却不记得他的父亲是谁,这让想叙叙旧的徐老爷子有些失望。
接着他又问:“你从哪里来?怎么到了这里的?”
青年又轻轻摇头,接着说:“来的地方很远。”
徐老爷子也觉得自己后半句有点多余,怎么来的那不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这孩子在戏班子里像个常年被虐待的猫一样,瘦还沉默。身上的血腥味和药味他这个老家伙都能闻到,日子过的好不好一眼就知道。
徐老爷子手都有点抖了。
他又问:“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青年只说了一个“张”字。
“姓张。”
他这样说。
徐老爷子立刻让管家去叫府医过来——这样的富贵人家,府里养个专门的郎中是常有的事。
府医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青年趴在小榻上,上半身的衣服都脱干净了。露出消瘦的脊背,从凸起的肩胛骨往下都是狰狞的伤口,一些地方还能看见皮肤下猩红的肉。
好像有点化脓。
看样子像炸伤,有些比较深的地方应该曾经嵌入过弹片。
这些伤口有经历过粗糙的治疗手段,虽然敷过药,但目前看来状态并不理想。按理说应该静养才对,恐怕这人有带伤长期奔波的经历。
最骇人的是,这个青年的后背能看见一片繁复的纹身。纹身的颜色很深,时间应该很久了。
这是请了个什么神人回来?
郎中摸了摸青年的额头,确定他发烧了。他例行询问:“先前做了什么事?有没有休息。”
不问还好,一问徐老爷子立刻重重哼了一声。
徐三姑娘原本站在一边背对着几人,听见他们说话又走过来看。
徐老爷子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说:“你看吧,没事。你爹我不是个好东西,不讲那群酸人的规矩。”
“现在一个男人都不敢看,以后要杀人了还得了?”
徐三姑娘就不躲了,大大方方站在旁边,时不时看青年背上的纹身。因为趴着,那纹身看不全,只是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和威慑力。
危险与美丽并存。
站在一旁的徐三姑娘听见她爹哼哼,便主动上前,说起青年先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