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坐在太原城内的官衙府邸中,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目光落在案头的地图上,方山道的位置被朱砂笔重重圈了出来,仿佛一道血痕。
自从得知方山道的战事吃紧,他便派出了五千精锐驰援,本以为足以助刘宗敏击溃郑成功的一万倭兵,却没想到,
方山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
“顺王!”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李自成的思绪。
李过快步走进来,脸色铁青,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他一进门,脸色铁青,声音低沉而急促:“顺王,大事不好!一早出城驰援方山的五千援军……全军覆没了!”
“什么?!”李自成猛地站起身,桌案被他撞得摇晃了一下,茶杯倾倒,茶水洒了一地。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五千精锐!
竟然全军覆没?
这怎么可能!?
“你再说一遍!”李自成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颤抖。
李过抬起头,眼中满是凝重和不安:“消息千真万确,五千援军在方山道遭遇明军骑兵伏击,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我也是刚收到斥候送回来的信儿。”
李自成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紧紧抓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定格在一个问题上,
明军骑兵,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了?
“关外的辽东兵马……竟如此骁勇善战?”李自成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他之前与关内的明军交手多次,虽然对方也有精锐,但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
五千精锐,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被全歼,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过见李自成神色凝重,便继续说道:“据逃回来的斥候说,明军骑兵行动如风,攻势如雷,我军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们冲散了阵型。
他们的马匹和兵器都比我们精良,尤其是他们的骑兵,个个悍不畏死,简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李自成沉默不语,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他对辽东兵马的战力没有丝毫轻视,不然也不会让刘宗敏带着两万精锐前去方山道伏击。
但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辽东兵马,低估了他张璟川。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关外的辽东兵马,竟然与关内的明军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就在这时,军师李岩匆匆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察觉到气氛的凝重,目光在李自成和李过脸上扫过,心中顿时一沉。
他快步走到李自成面前,低声问道:“顺王,可是方山道的战事有变?”
李自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无奈:
“李岩,你来得正好。
刚刚得到消息,我们派去驰援方山的五千援军,没了!”
李岩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可知是哪支明军所为?”
李自成摇了摇头:“斥候只说是一支明军骑兵,具体是哪支兵马,尚不清楚。”
李岩眉头紧锁,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依属下看,游弋在太原和方山之间的明军骑兵,多半是燕国公张璟川麾下的骠骑军。
这支兵马以作风悍勇著称,其总兵曹明胜,更是在辽东被戏称为‘杀人狂魔’,关内之人将其称为‘大明第一杀将’!”
“曹明胜?”李自成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虽然未曾与曹明胜交手,但早已听说过此人的凶名。
据说此人嗜杀成性,每逢战事,必亲自冲锋陷阵,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前阵子在北京城马踏门阀,血洗京城的事儿,就是此人的手笔。
若真是此人率领的骠骑军,那五千援军的覆灭,也就不难理解了。
李岩眼眸微凝,
既然骠骑军已经出现在太原与方山之间,也就说明这骠骑军并未走方山道,而是走寿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