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烛指着叶溪亭，哭着说道：“所以你从未爱过我？”

怪不得她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缅怀和愧疚，怪不得他怎么作她都不会动怒，怪不得他每一次触碰的手都会被她拦下。

褪去这张皮囊，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甚至都算不上一个替身，叶溪亭从未把他当做柳阴，他只能算一面镜子。让叶溪亭能时时刻刻记得柳阴的镜子。

“……你该庆幸你长成他的样子，不然在你下砒霜的那一日就已经死了。”叶溪亭淡然自若。

乌烛亲手打破了叶溪亭构造的梦，同时也打破了自己的美梦。

他以为终于有人能够包容他爱他的时候，才发现是借了别人的光。

他当初在拓跋归面前有多趾高气扬，现在就有多狼狈不堪。

“叶溪亭，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恨得要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乌烛喃喃自语，他靠在墙上，突然拿出了一把匕首就要把自己的脸划得血肉模糊。

叶溪亭皱了皱眉，距离太远，她还是没拦下。

“……没有了这张脸，还会有人关心我爱我吗……”

乌烛缓缓蹲下，白皙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血迹斑斑的脸。

叶溪亭不再管他，转身离去。

发疯的乌烛突然扑向叶溪亭，她没料到他还有这些的力气，一个不注意就被乌烛压在了身下。

他狰狞的面目哈哈大笑着，双手使劲举起一把匕首悬在叶溪亭头上。

“叶溪亭，我们一起死吧，等我们下了地狱，我给你演永生永世的柳阴，你要永生永世爱我，刻骨铭心，生生世世，你都要爱我……”

叶溪亭没等他说完，她抽出自己的剑，就把人捅了个对穿。

乌烛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不过他还是固执地问道：“……叶溪亭，你爱我吗？”

叶溪亭推开她身上跌落下来的乌烛，语气十分冷淡：“从未。”

乌烛感觉自己胸口闷痛，他不相信，叶溪亭一定是骗他的。

“若是……是我先认识你……你会不会……”

乌烛断断续续说着。

“也不会。”

叶溪亭语气十分笃定，乌烛愣了愣，最后苦涩地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断了气。

叶溪亭只是喊几个人把他给埋了，她连看都没去看。

叶溪亭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她跪了下来，手中纸钱飞扬。

“师傅，徒儿不孝，我都不知道你走了三年，这三年内徒儿从未给你烧过纸钱。”

叶溪亭喃喃自语，紧接着一阵清风吹过，烧焦的纸灰飞扬，枯黄的柳条就这样拂过叶溪亭的面颊。

“师傅，若你真的有灵，就保佑徒儿此行顺利……若有不测，师傅在奈何桥接我也好？”

叶溪亭还不忘和柳阴打趣。

“师傅，虽然我是你唯一的弟子，但她也是我唯一活着的姐姐了，我无法帮你报仇，没办法，我就是这样自私自利，你要怪就怪我。”

“……师傅再见。”

叶溪亭小声说道，她看着火光熄灭才轻轻离开了此地。